站在柜臺后的掌柜,遲鈍了好一會才回過味,趕緊走出招呼“兩位客”
“是位。”黎上特地把久久的小臉露出來“還有我閨女。”
“對對,是位。”掌柜抬手作請“樓上清靜,您一家口去樓上吧,免得大堂吵聲再嚇著小姐兒。”
“他們不是不吵了嗎”黎上看向正中那桌。那桌四人立時丟下飯碗杯盞站起,不約而同道“我們吃好了,黎大夫,您和閻夫人閻不是,是黎小姑娘坐。”
站在黎上身側的辛珊思,清了清嗓子“有沒有可能,我家閨女不是二月生的,她爹就是黎上呢”
好幾人點頭認同。本來尤小只說黎上都抱上娃了,媳婦還挺美。他一描述,就合了閻晴的長相。這兩位之前在洛河城待了足半年,見過他們的人真不少。
“尤小腦殼有病,我看你們也好不到哪”去年風笑提到可能會傳出流言,他當時沒在乎,但今天親耳聽到,是真沒法做到置若罔聞。
說他覬覦密宗,他不生氣。但他們臆想珊思講久久不是他閨女,他無法容忍。
剛最大聲的幾位,都緊張了。在座的,誰不知道黎上的百草堂是怎么開起來的他們身上沒多少膘,真經不住黎上剮。
小二悄默默地去把正中那張桌子收拾了,擺上干凈的碗筷。黎上一手護著閨女一手牽住珊思,走往那桌。站桌邊的四人,身子筆挺,在黎上抵近時,還連連挪腳跟往后退。
到桌邊,辛珊思殷勤地拉開條板凳,讓黎大夫坐。
杵著的四人,幾乎是在黎上屁股一沾板凳就拱手“黎大夫慢用,我等先告辭。”不等手放下,人已經竄到門口,可謂是落荒而逃。
掌柜疾步追出“你們飯錢還沒給,”見沒人回頭,又跳起大喊,“不給我就問黎大夫要。”
一聽這話,四人剎住腳往回跑。大堂里起身的七八位,沒忘了飯錢,丟銀角子在桌上,朝著正中央拱手“黎大夫、閻夫人慢用,我等先走一步,后會有期。”
黎久久的帽子已經被摘下了,黎上托著她圓溜溜的小腦袋,任她左看右望。
辛珊思倒了半盅溫水,從藤籃里拿塊面巾出來,沾上水,給小家伙擦擦臉。又跟店伙計要了調羹,喂她點水。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酒館大堂就空出五六張桌子。那個被黎上問話的瘦子,還沒坐下,見又跑了一桌,他心拔涼拔涼,怕最后只剩自個和黎上一家獨處。那場面他不敢想象,一咬牙慢慢轉過身,兩腿一彎。
“可別跪,我家孩子才一個來月,受不得你這大禮。”辛珊思講究。
聞言,瘦子立時又站好“不不敢折小姐兒的壽。”
黎久久嘖巴著水,嘖巴得津津有味,還沖她爹笑,小腳翹翹,十分得意。
沒人理瘦子,瘦子磕磕巴巴地描補“小小姐兒長得真真標致,跟黎大夫您像像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外頭都都傳的什么呀,胡胡說八道。”
辛珊思忍著笑,瞄了眼黎上。黎上挑眉逗著他姑娘,慢悠悠地道“你剛好像不是這么講的。”
腿一弓,瘦子抱拳高舉過頂“黎大夫、閻夫人,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喝貓尿喝糊涂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實在是出不得岔子。”
黎上輕嗤“你不像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口舌毫無顧忌,明顯不懼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