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寕右手拐了下尺劍,左手覆上肚,做出難言樣兒“我一會回來。”
“小心點。”尺劍望了眼蒙人,意味分明“快點回來。”
“放心。”薛冰寕疾步往偏僻處去。
“別在路邊站著了。”風笑牽驢,手指最西邊的那家食鋪“我們到那坐。”黎上無異議,回頭跟女兒碰了碰臉,半攬珊思,拉著驢隨風笑后。
“好想開殺戒。”陸耀祖還坐牛車上。經過那幾蒙人時,陸爻瞟了一眼,彎唇笑了嘴里低喃“不用你開殺戒,這些人印堂比昨天麻洋縣的天還陰沉,活不了幾日了。”
“沒看錯”陸耀祖現在都有點不太相信死小子。
陸爻撇了下嘴,雙手抱住膝,沒好氣道“那你就當我眼瞎。”
到了西邊那家食鋪,他們也沒入內,直接走向樹蔭下的那張桌子。尺劍丟了幾個銅子給怯怯的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小童“把驢喂一下。”
“好的大爺。”小童歡喜“俺的草都是今早割的草頭,又嫩又新鮮。”
見狀,陸爻手伸到袖子里掏啊掏,掏了好一會才掏出兩枚銅子“小孩,別忘了喂牛,”將銅子高拋過去,“接住。”
“謝謝”接住兩枚銅子,小童飛奔去他放草的地兒。
尺劍把今早三禾客棧給準備的飯菜提下車,這天菜也不用熱,直接擺上桌。見小童領著兩個比他稍大的女孩背著塞滿草的背簍來了,拿了三個饅頭扔過去。
“一人一個,趕緊吃了。”
三小孩一愣,眼看饅頭要掉地上了,忙去接,齊聲感謝。
辛珊思輕拍著懷里的肉團子,深吸輕吐口氣。風笑點了羊肉湯,三道素菜。幾人都拿筷子吃了,薛冰寕還沒回來。
尺劍就著湯三肉包子下肚,放下筷子正要去看看,人來了。薛冰寕腳步輕盈,走到桌邊一坐下就大氣道“這頓我請。”
陸爻眼都沒抬,湊鼻嗅了嗅,道“不錯。”
什么不錯尺劍看著他。陸爻啃著雞翅膀,像沒察覺。不多會,那行蒙人的馬車上路了。他們一走,整個東來鎮口都似松了口氣。風笑一個包子吃完,正要問話,就見兩個拿著馬鞭斜扎辮的蒙人青年走出食鋪。
二人站在路邊,望著遠去的車隊。其中發灰黃的那位冷哼一聲,道“聽說博爾赤氏和烏孛爾氏這回往洛河城,不止是看巴爾思新得的兒子,還欲將烏瑩跟那位的婚事說準。”
“這有什么奇怪的那位不是一直惦記著巴爾思的閨女,連皇上賜婚都給拒了。”
“可我就是瞧不上烏孛爾氏,大姑娘成親后遭巴爾思冷待多年,你可見到烏孛爾氏問罪一句兩家竟還親親熱熱。我要是烏瑩,嫁了誠南王后,必是要為母討個公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烏瑩要嫁誠南王,沒有母家、外家的支持,可不容易。”
聽著兩蒙人對話,辛珊思又不禁想起被埋在南郊小陰山墳場的那個女子。吃完飯,他們沒歇。
離了東來鎮口老遠,尺劍終于憋不住了,問坐車廂里打絡子的姑娘“你哪來的碎銀”昨晚睡下,自個還在想要不要借二兩銀子予她當盤纏。
她不止有碎銀,還有了本戶籍冊。薛冰寕開心“當然是撿的。”
不像。尺劍回頭瞥了眼“如果拿的是蒙人的,你用戶籍可得謹慎些。珠寶啥的,別傻傻往當鋪送,找個暗市出手。”
“多謝你提點,我一定小心。”她沒拿珠寶,那少了容易被發現。除了戶籍冊,也就揀了幾塊碎銀,抽了兩張百兩銀票,一張五十兩銀票兩張二十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