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緊張的樣兒,女子撲哧一聲笑開了,沒了楚楚,輕愁也下了眉頭,眼中愉悅與悲色混雜,脆弱交錯著堅韌,矛盾但卻將她的柔軟顯露無疑。
陸爻卻尷尬了“你你莫要玩笑,我再給你算一卦。”
“不用了。”婦人凝望,眸如秋水“你真不愿意呀”
“你一個姑娘家”
“不是姑娘了。”
“你一個女子,不可以因心緒低落就這般調戲一個正當壯年的男子。”陸爻有點惱了“今個是遇上我了,不貪你美色,要是旁人你你能不遭罪嗎”瞪了她一眼,撇過臉,囔囔地說,“既然你不想再算,那我就不給你算了,只有一話送予你,天無絕人之路,人世間唯一的不變,就是變。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理,你應該懂。”
“你不是說我必死無疑嗎”婦人望著他微微上翹的眼尾,那里幾根睫毛還挺長。
“我沒說這話,是你自個說的。”陸爻轉過臉正對“我曾給一人在兩刻內卜了三次掛,卦象均不同。”
明明剛還挺毛躁,可這會他眼里又深幽平靜的像個老僧。婦人淡然一笑“一卦十金,你確實值。”
那是,陸爻嘴角微微揚起。他這也是第一次給個毫無干系的人用破命尺卜卦。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走了。”婦人站起身“我不能把我的不痛快撒在你身上。”
陸爻看著她轉身,收斂了嘴邊的笑意“不送。”
婦人深吸,仰首望天,原是想拿錢換幾句好聽的,可偏偏遇上了他,粲然一笑,側身回頭“你”欲問他叫什么名字,只話到嘴邊又猶豫了。
“還有事”陸爻正撿銅子準備收破命尺。
目光下落,婦人一步跨回,俯身一把抓了圓扇上的兩枚銅錢,奪了他捏著的那枚,然后快步向不遠處的馬車,這次她再沒回頭。
陸爻都震驚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被搶了三文錢,坐在小板凳上呆看著那人上了馬車,輕捻指間殘留的余溫與細膩,不禁發笑。馬車離開,他低頭看破命尺,久久輕吐口氣,將尺收起。埋首膝上,繼續困覺,也不知師侄兩口子什么時候往回
此刻,辛珊思正在洛香布莊里看展示的布頭,遇著手感細膩柔軟顏色又合眼的,便拿了跟她姑娘的膚色比一比。
“這塊好,你摸摸。”
黎上依言摸了摸,很軟很細一點不糙“可以多買些,給你自己也做幾身。”
“這位小哥真是個疼媳婦的。”布莊掌柜是個風韻十足的婦人,妝容濃烈,鬢邊簪著朵海棠,走起路來那腰肢如春風擺柳,當真是風情萬種。送走老客,她回身讓個伙計去庫房把前兩天剛運來的幾樣料子各拿一匹來。
“招呼不周,還請兩位見諒。”
黎上退到“媳婦”后,辛珊思淺笑“我想買些料子給孩子做秋衣,您可有推薦。”
掌柜移目向清俊小哥抱著的小奶娃“哎呦呦,您就是要給這位姑娘做衣裳吧”她早有留意,二人不是差錢的主兒。
“啊嗷”黎久久板著臉,很兇的樣子。辛珊思拿了巾子,給她擦了擦濕淋淋的小嘴“發什么脾氣,見不得旁人比你美嗎”
掌柜樂了,很大方“您這話說得我通身都輕飄飄。”看了眼客人手拿的料子,“您稍等片刻,南江那才運到的料子,有比這還要舒服的,保準您滿意。”
“行。”辛珊思將布頭放到柜臺上“這布多少錢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