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看著信,思緒清明。五里的猜測不是無的放矢,他的身邊一定有戚赟的人。戚赟要的是整個絕煞樓。
鳳玉安頓好差一和小道又回到云柱山頭,見師父還在,輕步上前。
余二眼神微動,緩緩將手中信折疊收好,轉身看向走近的弟子。烈赫元年小年,雪下得很大,他在回武當的途中遇著一抱著菜刀往東的童子。童子衣著單薄,被凍得臉都發紫了,還搬動著僵硬的腿前行,沒有一絲要返回的意思。
他們同行三里路,小童終扛不住嚴寒倒下了。
“鳳玉”
“弟子在。”鳳玉抬手行禮。師父情緒不佳已顯于臉上,不知是因何事
幽州庾家,賒刀人。余二凝目,庾祈年賒刀指引,令鳳玉得拜他門下。之后鳳玉出息,庾家也因此名盛頗多。他沒與庾祈年打過交道,不清楚庾家內里實不實在,但卻曉烈赫元年他與五里的行蹤,戚赟是了如指掌。
他不愿去猜疑自己手把手教出的弟子,但事態又不容他大意。余二平復著心境“晃眼你拜入武當已四十八年。”
“能得遇師父,是鳳玉此生大幸。”烈赫元年的冬尤其寒,鳳玉都不愿去回憶。
希望你珍惜。余二目光變得悠遠“為師要出山一趟,歸期不定。”
鳳玉抬首“師父要去哪,師伯可曉”
“臨時起意,為師會去與你師伯說一聲。”余二背在后的手,摩著信封。
他師父已年老,鳳玉不放心“弟子隨您一道。”
“不用。”余二冷然“我要去了段孽債。”
沉寂幾息,鳳玉清楚師父什么脾性,也不敢再多話,只問“您幾時動身,弟子送您。”
“現在。”找戚赟清賬之前,余二想先去看看那十一家如今是何景況,再弄清坦州黎家的那些產業都落誰手里了。他要的是戚赟無可辯駁。
崇州東城花木街大嶺巷子達魯花赤府邸,談思瑜經了一日的修整,雖還未完全恢復,但樣子與昨日已是天壤之別。脫去了漢人服飾,作蒙人打扮的她,沒了楚楚,仰首挺胸,清泠之外多了兩分傲然。
在主院與瑪嘞夫人用了晚膳后,她領著女婢回去客院,經過梅花園時聽聞小話,一把拉住欲出聲喝止的婢女。
“方來咱們崇州兩日就又是置宅又是盤鋪子,想是要在此定居了。”
“置宅盤鋪子算啥,我聽說他們還想買盛冉山那塊地。”
“那片得有好幾十頃吧一畝就是一兩銀子,也需好幾千兩”
“我都羨慕死了,早聞百草堂的東家不但醫術好長得還頂頂俊,你說那閻晴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兒”
談思瑜面色難看,兩片唇緊抿,下落的眼睫慢慢抬起,轉身往主院方向去。
崇州城達魯花赤呼和得瑪嘞,個子不高,但肚子比他懷胎七月的夫人還大。在前院,他讓府衛首領陪著吃了幾杯酒,盡興了帶著一臉酡紅邁著八字步回后院。這才穿過垂花門,邊上就冒出兩人,嚇了他一大跳。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