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珊思輕眨了下眼“不奇怪。”
“希望別出什么事。”聞明月是真擔心“對了,辛悅兒在她師父遲然死后,跟了坦州城達魯花赤客烈亦納海,沒名沒分的那種。”
什么辛珊思愣住。
一界樓的重心不在官家,這消息他們也是才得曉。聞明月蹙眉“你外祖家最近日子不太好過。辛悅兒借了納海的勢,著人施壓弘江城官衙。弘江城官衙雖礙于你的身份,不敢做得太過分,但只要揪著洪家的錯就會狠咬一口。幾日前因為一幅畫,你大舅二舅被抓進牢里待了兩天,是沒受大罪,但要隔差五的這么來一回,人肯定頂不住。”
辛珊思凝目,合上花樣本子“我知道了,多謝。”辛悅兒真是出息了。不過納海會縱著她,應也是想宣泄一番。遲然大望縣失利,可是折了他不少人。
“不謝。”真要說謝,也該是她。聞明月看著閻晴,想著等在城里的花非然。因為閻晴,她終于有勇氣直視花非然了。直視后,她發現坦蕩面對自己的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相反,她現在沒了糾結、抵觸、彷徨,整個人都很輕松。
“麻煩一界樓幫我帶句話給我外祖。”
“好。”
午正,一匹快馬官道疾馳,離隴西旺山驛站還有七八丈,馬上人就喊了起來“換馬”
布在驛站的兩個密宗僧人沖出來看了眼,立時轉身讓驛站放馬。鷹來,領馬群沿官道繼續往西北。待圖八一行趕至時,直接棄了坐下馬,去追跟著鷹跑的馬群。
尺劍上了一匹馬,整好藥箱后俯下身追上圖六,與他并頭跑“我都不知道驛站竟有這么多馬。”
“沒有,這些都是王爺馬場來的。”圖六加鞭,眼里神光熠熠,馬上就要到隴西了。他們王爺是有幾萬金傍身,但那點家底子能干點什么想養兵,養不了。練強兵,也只能練個幾百。這幾百張嘴,還要吃好喝好。
還有他騎的這馬,百兩銀不止。王爺馬場近萬匹馬,一年下來,消耗就是個大數。他和圖八去年初便在擔心王爺要動老本養馬場,后來確實動了一點。不過,昨天已經全補上了。
昨夜里他和圖八算過,十一大戶加上沁風樓,他們王爺能裝進兜的少說也要有五十萬金。有了這五十萬金,誰還理龍椅上那個
何家大宅坐落在隴西城東萬麗河邊,占地七八畝,修得極精細。小橋流水,假山樓閣,美輪美奐。十月的天,花園里依舊多顏色。天才見黑,門房就點起了燈籠。
因為黎上閻晴,今晚何家六兄弟聚在了前院何華堂用飯。六人,十八個菜,沉默吃著,沒滋沒味。老大何千里下去半碗飯,擱了筷子。見狀,老二何千程嘆了聲也不吃了。
最小的何千銘見哥哥們都放下了筷,干脆起身端了他愛吃的雞舌過來“我都鬧不懂你們在怕什么咱們十一家,當真就弄不過一個閻晴一個黎上”坐下刨了口飯,“照我說,我們就去絕煞樓掛個牌,十萬金買他兩口子的命。”
“你哪來的十萬金”何千里怒瞪小弟。
何千銘兩眼一勒“怎么沒有了再說也不用給,絕煞樓不是自家的嗎”
“絕煞樓是戚家的,咱們手里的也不全是何家的。”老何千領糾正。
“不是何家的是誰的”何千銘飯碗一推筷子一扔,拍桌站起“不是何家的,那你們在擔心害怕什么讓那人自個回來把事情給料理了呀。”
見他這莽勁,老四何千睦就不耐煩“坐下吃你的飯。”
“我說的不在理兒嗎”何千銘沖他大哥問。何千里抬手擺擺,讓他坐下,張嘴正要說什么,就聞腳步來。
門房稟報“幾位老爺,后門有人請見。”
有氣沒處發的何千銘,怒聲呵斥“老爺我是什么人都能見的嗎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