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坦州方林巷子。”清晨眉眼一耷拉,腳下一頓,仰首望孤月,楚楚可憐道“我長這么大還沒回過家。”
“你你”戚赟腦中就只有兩字,瘋子。這和尚是個瘋子。
清晨扣著他肩的手用力,感受著他皮肉下的骨碎,唇角慢慢揚起。戚赟呼痛,只聲才出口,嗓子就似被火燎一樣。
“不知道長兄解得解不了蝕骨丸”清晨眼底生笑,迅速漾開,驅盡邪肆,一雙眸子變得水潤干凈。拖著戚赟繼續走,他早想過,只要捉到戚赟和戚寧恕,就從他們身上活撕下兩百一十三塊肉。其中兩百零九塊祭奠黎家亡魂,剩下的那四塊,分別歸于娘、長兄、清遙還有他。
絕煞樓沒了,長兄、長嫂比他想的還要出色。真好
等大仇報了,他要跟長兄要點銀子,建個廟,自己定規矩自己做主持自己收香火錢。
遠在江平山驛站的黎上,鼻子一癢連打三個噴嚏,驚得貼著他睡的黎久久都睜開了眼。
辛珊思躺在床最里,安撫了小人兒,撐起身,手摸向黎大夫的額“受涼了”
“沒有。”黎上湊了湊鼻子,抓住額上的柔荑,扭頭看向窗欞“該起身了。”
“今晚上咱們就能歇在家里了。”辛珊思輕吐了口氣。
黎上親了下珊思的手,放開她,腿挪出暖和和的被窩,下床穿上靴子裘衣,把帽子戴好“我去給你們兌水梳洗。”
“辛苦黎大夫了。”
寅正,一行出發。日落時,車馬到大石集。
薛冰寕晚飯煮好,照常出院子瞅瞅,逮見熟悉的馬車影子,驚喜不已,跑步迎了上去“久久”
黎久久睡了一下午了,這會正精神,聽到有人喊她還愣下了,不過很快就尖起嗓子來啊啊叫,像在回應。
家里人全跑了出來。憂心了幾天的洪南楓,面上有了笑“回來就好,這嚴冬天,在家窩著最舒坦。”
“說的是。”洪老太掏巾子摁了摁濕了的眼角,那什么絕煞樓倒了的事,昨個一早就傳到崇州城里了。人人都講閻晴功夫頂好,經此一戰,以后她在武林中說話的分量不下誰誰誰。
可身為長輩,她卻希望,珊思一家能平平靜靜地過點安穩日子。那些烏七八糟事,別來打攪他們。
辛珊思拉開車廂前門,黎久久立馬歪身伸出頭去,咧嘴歡笑。黎上側首,在小家伙的帽上親了下“我們到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