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人受不了退場,這時顏家就會加入進去,和葛家搶。
兩家商行的掌柜伙計,平時若是照面,總要笑臉打個招呼,現在也不打招呼了,改為看到后就扭頭吐口水。
所有人都覺得這兩家是瘋了。
可顏家瘋了還能理解,畢竟顏家擔了那么多的攤派任務,葛家也瘋了,就讓人尤為不解。
這天,欽差突然讓人傳信給顏青棠,說要與她見面。
還是在澄湖,船上。
顏青棠再度見到欽差。
對方還是沒有露面,隱在屏風后。
屏風后,男人穿著銀灰色繡銀線暗紋大袖長袍,他似乎有些疲累,坐在椅子上,絢麗的袍擺逶迤而下,落在地面上。
以往顏青棠頂多能看見有個男人坐在屏風后,今日可能是椅子擺得方位不對,或是對方疏忽沒有注意細節,竟讓她從屏風下看到了對方的袍擺。
那銀灰色的布料,星星點點,隨著光線閃動,其上暗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顏家做絲綢生意,顏青棠自然不可能不懂布料。
此乃云錦中的庫錦,又叫庫金,其織物上的花紋都是夾雜著金銀線織成,光彩奪目,珍貴非常,乃云錦中最難得一種。
所謂一寸云錦一寸金,可想而知這庫錦更難得。
這位欽差大人,到底是何等身份,竟能穿上這種只能作為貢品的庫錦
難道是什么王公勛貴家的子弟
滿身疲憊的紀景行,哪知曉自己露了端倪。
他這幾日不在蘇州,之前為了掩人耳目,他擇了一隊人馬折道去了安徽,誰知道安徽那有人好大本事,硬是做了場面,逼著太子不得不露面。
為了不露餡,他連夜奔赴安徽,在安徽盤旋兩日,特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讓人們都知道太子是去了安徽。
本來他還想再留幾日,處理一些事,誰知疾風司傳信過來,說顏少東家弄出大事了。
陳越白不懂商,但顏家擺出這架勢,明顯是打算搞大事,主子臨行前再三叮囑,這邊若有異,定要與他傳信,他自然趕緊傳信。
所以紀景行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短短幾日內,來回奔波數千里,不怪以他的非人體力也累得不輕。
“本官聽說你和司馬長庚見了一面,還在市面上大肆收購生絲”
屏風后,一雙深邃眼眸不錯地盯著屏風外的人。
此刻靜下來,他才發覺自己有多么想她,忍住想出去抱住她的沖動,紀景行站了起來。
從屏風外,顏青棠只能看見欽差站了起來,逶迤的袍擺隨著他的步子,漸漸抽離。
她眨了眨眼,這欽差倒是挺關注她,竟知道她在大肆收購生絲。
“回大人的話,之前通過景護衛轉述,您應該知曉民女為何與司馬都司見面。至于收購生絲,確有此事。”
“是為了報復葛家”
見她不言,他又道“你弄出如此大場面,不怕是時收不了場”
“不怕。”
“但本官并沒有看出你此舉是為何意。”若是看懂,他也不會這么急匆匆就跑回來。
“大人等等再看就知了。”
見她不愿多說,紀景行被堵得不輕。
心想自己擔心她,日夜兼程趕回來,她倒好,天塌了她估計還紋絲不動。
但也知道她性格,她若是不想說的話,逼著是沒用的。且他如今是欽差,也不適宜逼她做什么,只能閑話兩句,就讓她走了。
顏青棠坐船離開了澄湖,心想如今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便打算回青陽巷一趟。
權當讓自己放放松,且馬上院試要開了,她曾答應過季書生,到那天要親自送他去貢院。
于是便大包小包,又讓人去酒樓打包了一桌飯菜,帶回了小院。
“你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