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你救了我”
下一刻,她感覺到身上的疼痛。
不光身上疼,肚子疼,手也很疼,她手上裹著厚厚的白布,被延緩的錐心刺痛在此刻襲來。
“你不要亂動,你的手傷得很重。”
顏瀚海走過來,低頭去看她的手可有滲血。
顏青棠卻下意識躲了開,眼中含著警惕。
見此,顏瀚海在心中苦笑一聲,往后退了一步,被躲開的手背去身后。
“葛家最近瘋了,織造局讓葛家填歲織,卞青讓葛家顧生意,葛家左右為難,結果就是兩邊都得罪了。匯昌票號拿走葛家兩萬畝桑田,是壓死葛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身有這些東西在,總還是有人愿意保葛家,如今桑田易主,意味著葛家失去了最后的利用價值。大概是卞青與匯昌票號的人達成了什么協定,卞青并沒有出手幫葛家,葛家瘋狂之下,不知怎么就知道是你從中作梗,煽動匯昌票號奪了葛家的桑田,便把恨都泄在了你身上。”
顏青棠想起黑老九那份大禮。
大概是從這里,葛家知道是她從中作梗,可彼時她卻并沒有自覺,反而去了趟商行,簡直是送上門給人殺。
“那你為何如此巧的出現在那”
是啊,怎么就偏偏他去得那么巧,救下了她
“我說湊巧,你定是不信。”顏瀚海收拾著桌上卷宗,“這么說吧,自打那場博買后,我便一直留意著你的事情,想找機會拉攏你,因此才洞悉葛家的動作。”
可他還是來遲了。
那般情況下,她能保住命,完全靠她自己,他頂多就是把人撿了回來。
還有
顏瀚海目光落在她腹處,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一個未婚姑娘,為何竟有了身孕”
之前大夫把脈說她有孕,他是萬分不信的,可事實容不得他不信,他這才想到也許他還是錯漏了一些她的消息。
“此事與你何干”
“我與你父到底有一份交情”
顏青棠打斷他的話“以叔伯身份大可不必。”
見此,顏瀚海的話自然說不下去了。
“大夫說,你動了胎氣,如今不易挪動,以免小產。你好好養身子,把身子養好了再離開。如今葛家正瘋著,保不準你回去后,他們還要下手,住在這里,至少你在安全上無憂。”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顏瀚海微微一哂,拿起卷宗走到屋外,吩咐下人照看好,便離開了。
顏青棠望著床頂上的承塵。
沒想到她竟真有了。
她想去摸摸小腹,手卻一動就疼,只能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丫鬟端著一碗藥,走到床前。
“姑娘,你的藥。大夫說,姑娘醒來后,便要喝一碗藥,安胎用的。”
在丫鬟的幫扶下,顏青棠撐起身把藥喝了。
只這一番動作,便讓她頭暈目眩,渾身疼痛。
她再度躺回去,丫鬟幫她蓋好絲被。
頃刻,一陣疲累襲來,她再度陷入昏睡中。
顏瀚海走出去,抬眼便看見韓娘站在廊下。
“你怎么在這”
韓娘撐起笑,走了過來。
“我來看看四爺,都三更天了,爺怎么還沒去歇著,顏姑娘讓下人照看著就是了,大夫不是說沒有大礙”
“她大概要在這住一陣子,你吩咐下人侍候好。”
韓娘忙應是,又一直陪著顏瀚海回到他平時休息的書房。
此時夜已深,下人們大多都睡了,書房里只留著一盞小燈,小廝旺兒倒是沒睡,一直守著。
“四爺,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