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請為我做主請立即去南槐街捉拿那個害我母親的兇手”一名少年說話聲帶有哭腔,幾近嘶啞。
倪素聽出了這道聲音,在她身邊的徐鶴雪也聽了出來,他立即道“倪素,你一個人在這里可以嗎”
倪素只聽少年哭喊著“南槐街”三字,便知其中有異,她倏爾聽見身側之人這樣說,她一下望向他“徐子凌,你不要”
然而話音未止,他的身形已化為霧氣消散。
與此同時,那門內出來許多人,為首的官員也不撐傘,在雨中抬起頭,便與十幾步開外的倪素視線相撞。
“倪素。”
那官員準確地喚出她的名字。
他便是此前在清源山上將她押解回光寧府司錄司受刑的那位推官田啟忠。
頃刻,他身后所有的皂隸都按著刀柄跑來將倪素的后路堵了。
一時間,雨幕里所有人的視線都交織于倪素一人身上。
倪素扔了傘,走入那道門中,窄小破舊的院子里擠了許多人,而檐廊里,那少年哭得哀慟,正是近日常從祥豐樓給她送飯菜的那一個。
而他身邊的草席上躺著一名渾身血污,臉色慘白的婦人,合著眼,似乎已經沒有氣息了,但她的腹部卻是隆起的。
倪素昨日才見過她,正是少年阿舟的母親。
“你這殺人兇手是你害的我母親”少年一見她,淚更洶涌,一下站起身沖向她。
一名皂隸忙將他攔住,而田啟忠進來,冷聲質問“倪素,你先前在光寧府中因胡言亂語而受刑,如今招搖撞騙,竟還治死了人”
聚在院中的許多人都在看倪素,諸如“藥婆”,“治死人”,“作孽”的字眼涌向她。
“我開的藥絕不至于治死人。”
倪素迎向他的目光。
“那你說,我娘為何吃了你的藥便死了”少年一雙紅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你這下三濫的藥婆,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兩條性命”
好多雙眼睛看著倪素,好多的指責侮辱混雜在雨聲里,倪素不說話,蹲下身要去觸碰那名已經死去的婦人。
少年見狀,立即沖上前來推開她“我不許你碰我母親”
他力道之大,倪素被他推倒在雨地里,一身衣裙沾了不少泥污,手背在石階上擦破了一片。
“坐堂的醫工皆有坐診記錄在冊,你母親是什么病癥,我如何為你母親開的藥,藥量幾何,皆有記載,”倪素一手撐在階上站起身,裙邊水珠滴答,她看向那少年,“阿舟,你既一口咬定是我開的藥害死了你母親,那么藥渣呢藥方呢你的憑證呢”
血液順著倪素的手背淌入指縫,少年看著她指間的血珠滴落沖淡在雨地里,他再抬頭,竟有些不敢迎向她那雙眼睛。
“你說的藥渣,他已先送去了光寧府衙,我們府衙的院判已請了醫工查驗,”田啟忠厲聲道,“你既行醫,竟不知生地黃與川烏相克”
什么
倪素一怔,川烏
雨天惹得人心煩,田啟忠更厭極了周遭這群人聚在此處,他立即對身后的皂隸道“來啊,給我將此女拿下押回光寧府衙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