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胡言。”
周挺擰起眉。
“怎么就胡言了我看那倪姑娘也沒認識其他什么郎君啊,不就大人您一個么”晁一松避開路上的水洼,絮絮叨叨,“我也實在看不明白大人您,今日送給倪姑娘的那些東西哪里都是使尊送的不也有您的份兒嗎您居然提也不提如今倪姑娘兄長的案子了了,她的仇報了,你若再不抓些緊,萬一,萬一人家不在云京待了,要回雀縣老家去可怎么辦畢竟,云京對她來說,也不是個什么好地方。”
周挺一怔,隨即垂眸。
她不要性命也要爭的公理,她已經得到了,那么她是否還會留在云京這個斷送她兄長性命的地方
“再多言,便回夤夜司領罰。”
晁一松還在沒完沒了的說,周挺收斂神情,邁步往前。
“”
晁一松一臉菜色,心中只覺這位小周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情竅長得不好,跟個悶葫蘆似的。
蔡春絮使喚了奴婢仆從們收拾院子,又扶著倪素,對她道“阿喜妹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什么”
倪素還在看對面的屋子。
“我找人問過,小周大人的家世不錯的,他雖是武官,但他家中卻是書香門第,他父親在朝中也是個四品官呢”
蔡春絮面帶笑意地說出這番話,倪素終于反應過來,她回頭對上蔡春絮的眼睛,無奈地笑,“蔡姐姐,我對小周大人并沒有那個心思。”
蔡春絮其實心里想的是,如今沒有那個心思,卻指不定往后也沒有,但她并不言明,只是問“那你與我說說,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郎君”
什么樣的郎君
倪素努力地想了想,“首要是不輕視我的志向。”
“還有呢”
“還有”倪素抿了一下唇,說,“我不太會下廚,如果他會,就好了。”
“男人有幾個愿意下廚的”
蔡春絮笑她。
“有的。”
倪素說。
“那還有什么”蔡春絮慢慢地扶著她走到庭院里。
夜里寒氣重,吐息皆成白霧,倪素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發現今夜的瓦檐之上,星子鋪陳于夜空,閃爍著清瑩的光亮。
她仰著頭,找到了那么多顆星子里,最明亮的一顆,“像星星一樣的,干凈又明亮。”
蔡春絮一頭霧水,“世上哪有那樣的男人。”
夜漸深,蔡春絮不好再留,叮囑了玉紋讓其好好服侍倪素,這才坐上回太尉府的馬車。
“倪姑娘,怎么今夜要在這兒睡”
玉紋疑惑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安靜地端坐在黑暗里的徐鶴雪眼睫微動,抬起來一雙無神的眸子。
“我,”
倪素有些心虛,“我房里的藥味有些熏人,想換一間屋子睡。”
“哦”
玉紋不疑有他。
徐鶴雪聽見推門的聲音響起,隨即是那女婢玉紋的聲音“房里還沒點燈,奴婢這便”
“不用了,你只將火折子給我,我自己來。”
倪素打斷她。
“可您的傷”
玉紋有些遲疑,她今日走動得多,也不知身上的傷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