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她立即轉身,身著雪白圓領袍的年輕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后。
她才松了一口氣,卻聽大門處有人揚聲“周大人”
倪素回頭,果然見到周挺抬步走進來,她面露一分無措,情急之下,她轉身便掀開徐子凌的帷帽,將腦袋埋了進去。
如此相近的距離,他沒有呼吸,可是卻能感覺到她溫熱的氣息輕拂臉頰,徐鶴雪一張蒼白的面容顯露一絲錯愕與驚慌。
她太近了。
近得他可以看清她臉頰的每一寸肌膚,細微的絨毛。
“不能被他發現”
倪素有些窘迫,前腳才托辭要在家中寫病案,后腳便被人在瓦子里捉住算怎么一回事
“你快,往后退。”
倪素拉拽他的衣袖。
徐鶴雪如同受她支配的傀儡一般,僵硬地挪動步子,直至他們一齊藏身于一道半挽的簾子之后。
她的呼吸幾乎擾亂了徐鶴雪的心緒,他微微側臉,刻意回避她的視線,然而帷帽之下,此般親密早已擊破他的冷靜。
“你不要亂動”
倪素小聲叮囑。
正值此時,徐鶴雪抬眼見周挺要朝樓梯這邊來,他便立即握住倪素的手臂,三兩步將她推去角落的一片陰影里,而他擋在她的身前。
周挺才要上樓,卻莫名覺得在余光里一晃而過的顏色有些扎眼,他抬頭瞥了一眼,只見那人背對著他,身著雪白的衣袍。
周挺倏爾想起晁一松向他形容過的一塊緞子,是否,便是這樣的
但他并未多看,快步上樓去了。
倪素蹲在放花瓶的木架旁,眼圈兒都憋紅了,徐鶴雪俯身掀開帷帽,才發覺她的異樣,“我弄痛你了”
“不是,”
倪素搖頭,“我蹲下去太快,后腰的傷扯得有點疼。”
“倪素,若不用術法,我們不好在周挺眼皮底下脫身,”徐鶴雪垂眸思索片刻,向她解釋一句,又道“回去,你再為我點燈便好。”
“你可以在人前消失,他若發現我,那便發現吧。”
倪素皺著眉搖頭。
她說什么也不愿用他的自損來化解她或將被周挺發現的尷尬,卻忽然發覺他衣袖的邊緣似乎沾了些血跡,她立即伸手掀開他的衣袖,卻見他腕骨冷白,上面并無絲毫傷口。
“這”
倪素抬頭。
徐鶴雪轉過臉,帷帽重新遮掩住他的面容,他的視線落在樓上那間被夤夜司親從官包圍的雅室“不是我的血。”
“是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