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堅不由道,“黃相公皇室血脈,怎能,怎能”
“鄭學士,此事我比你知道輕重,若沒查出個物證來,我如何敢在此與爾等談及此事貴妃的用物,都在那姓王的醫正家中搜出來了。”
“再者,貴妃若心中無愧,又為何要趁官家在病中不清醒的時候,在湯藥里摻入金丹碎粒”
黃宗玉雙手按在拐杖上,“幸好梁內侍與殿前司都虞侯苗景貞苗大人發現及時,制住了貴妃,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官家病重,兩日都不知事,朝臣們到了此刻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位王醫正呢”
鄭堅問道,“黃相公可詢問過他”
“人已經死了,就在前不久,他為貴妃診脈,錯開庸方,官家治了他死罪。”黃宗玉說道。
人都已經死了,又還要如何往下深究
魯國公面上冷沉沉的,“二位相公何時竟如此齊心了”
孟云獻卻反問,“奉官家敕令,我與黃推新政,為官家做事,如何不該齊心”
“官家病篤,偏偏此時貴妃出事,孟相公,黃相公,您二位果真就沒有私心嗎”魯國公揚聲質問。
“我等在此,皆是聽二位相公的一面之詞,豈知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什么出入”鄭堅緊隨其后。
“難道說,二位相公是想趁此時,做些什么嗎”
“爾等怎敢詆毀二位相公”
“這些話你們也說得出口二位相公受官家倚重,如何能有什么私心”
兩方又爭執起來,吵嚷不止。
正在此時,有班直上前來報,“孟相公,黃相公,殿前司都指揮使王恭王大人領著禁軍來了,此時正與侍衛馬軍司在永定門外對峙”
王恭
黃宗玉一聽,心里一跳,他低聲詢問,“到底出了何事”
那班直滿頭汗水,當著二位相公答道,“禁軍之中傳言,說”
“說什么”
“說嘉王殿下欲舉事謀反”
黃宗玉險些站不住,孟云獻立時扶住他,抬起頭,只見身著甲胄的禁軍分成兩路,整齊劃一地帶著兵器朝慶和殿來。
為首的,正是殿前司都指揮使王恭,還有樞密副使葛讓與他身邊的侍衛馬軍司都指揮使楊如烈。
兩方從長階底下上來,都還持著兵器在對峙。
王恭對孟云獻,黃宗玉,魯國公三人俯身抱拳,他在升任殿前司都指揮使之前,在地方任上鎮壓反賊時受了重傷,失了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班直代他喚道“孟相公,黃相公,國公爺。”
“王大人這是做什么”
孟云獻抬了抬下頜。
“聽聞宮中有異,大人特來護駕。”
那年輕班直代王恭答道,隨即又高聲喚,“殿前司都虞侯苗景貞苗大人在何處”
苗景貞立時上前,俯身朝王恭作揖,“苗景貞,見過都指揮使大人。”
“苗景貞,官家如何”
年輕班直問道。
“官家尚在昏睡,并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