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璇并不了解這些,關于籃球,她了解的只有秦肆。
他總是球場上最耀眼的那個。
“看我做什么”
男人忽然出聲,帶著些促狹,紀璇被嚇了一跳。
她連忙若無其事地撇開目光“坐太久了活動活動,沒在看你。”
“是嗎那我看錯了。”秦肆勾著唇站起來,“你繼續活動,我去洗澡。”
紀璇低著頭“哦。”
然而當秦肆洗完澡出來,卻發現沙發上的女孩睡著了。膝蓋上還放著打開的筆記本電腦,腦袋歪在沙發背上搖搖欲墜。
她最近似乎很累,經常晚上十一點后才回來,哪怕回來早,家里的燈也會亮到凌晨以后。
今天她進門時雖然臉上還帶著妝,卻也能看見眼下遮不住的烏青和眼底的紅血絲。
秦肆嘆了一聲,把她膝蓋上的電腦放到茶幾上,回房拿了條毛毯,將她從脖子往下都蓋起來,在肩膀后掖緊。
似乎不小心驚擾了她,女孩皺皺眉,卻沒睜眼,嘟了下嘴巴繼續睡。
有時候覺得她變了太多,睡著的時候卻還跟高中時一模一樣,喜歡嘟嘴,眉頭皺成小小的川字。那會兒他笑她皺眉的樣子像個小老太婆,紀璇嘴笨,不會懟人,說他才像個老公公。
秦肆得了便宜,笑說他們倆天生一對。
那會兒她的臉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紅。
他偶爾會錯覺當年她或許也是喜歡自己的,可她對他的態度陰晴不定,實在不像是喜歡。
就連答應他考上一本就談戀愛,也多半帶著敷衍的意思。
紀璇睡得香,連身邊扶手上坐了人都沒發現,知道她腦袋垂下來就會醒,秦肆用手輕輕托住她搖搖欲墜的腦袋。
他忍不住輕聲問了句“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當年他托人帶給她的號碼,沒收到過只言片語,卻在高考后看見她和許鑫然親密無間的照片。
他以為這么多年過去,早該放下了,原來不過是隔著山海,沒到眼前,就自以為能放下。
似乎在夢里聽到了什么,紀璇嘟著嘴,發出一個沒意義的單音節。
秦肆無奈笑了笑,手指輕輕穿進她發間,將她的頭在掌心托穩。
紀璇本來只想打個盹,卻沒想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毛毯,有點尷尬地望向正在看雜志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剛剛想休息一下來著”
“沒事。”秦肆把雜志收起來,唇角勾著若隱若現的弧度,“工作完成了嗎”
“嗯,我回去收個尾就好了。”紀璇努力忽略掉尷尬,把毛毯疊好放到旁邊,拿起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今天謝謝你。”
秦肆站起來送她到門口,準備道別的時候,她看見他伸過來的手,指尖捏著一個小小紙盒。
“你那瓶應該快用完了。”他說。
是那次他給她的眼藥水,紀璇看著男人修長的手指,鼻頭不禁泛酸“謝謝,我自己去買就好了。”
“外面買不到。”說著,他握著她手腕抬起來,將眼藥水放進她掌心,不容拒絕的態度。
紀璇拿著眼藥水回到自己家,關上門,輕輕地舒了口氣。
紙盒上仿佛還留有他指尖的溫度,透過觸碰的肌膚蔓延開來,整個身體都變得燥熱。
她鼻間還縈繞著秦肆慣用的那款沐浴露香氣,混雜著木質香和麝香,以及淡淡的花果香氣,十分清新卻又抓人嗅覺,聞過一次便再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