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么不是習慣性右腳著地,這樣的念頭只存在一秒,就聽見圍墻下傳來男人壓低的嗓音“來。”
他手臂張開,微仰著頭,勾唇望著圍墻頂上的她。
月光不太均勻地灑在他臉上,半明半昧,可即便是頭頂上那輪渾圓發光的玉盤,在她眼中也不及這雙于黑暗中凝視她的眸子。
以為她害怕,秦肆笑了一聲“別怕,我接著你。”
其實這個高度比她從家里的雜物間門頂棚跳下來,也只高那么幾公分,她有信心能平穩著地。
可這樣被他看著,心底的躁動越發強烈。
他的懷抱就像懸在饑餓的人頭頂上的那顆毒蘋果,是此刻的不二選擇。
紀璇望著他,輕輕地從墻頭一躍而下,沒有任何躲閃和偏移,正中他懷里。
炙熱的體溫將她包裹起來,紀璇像一只樹袋熊掛在他身上。還是緊張的,所以她四肢僵硬,把他摟得很緊,下巴用力抵在他肩頭。
好像有了天大的借口那樣肆無忌憚,很久都沒有松開。
直到男人低笑一聲,連胸腔都在震動“好了,喘不過氣了。”
經他這一笑,紀璇整個人酥酥麻麻的,像在夢里一樣。腦袋從他肩膀上起來,視線又凝在他近在咫尺的臉上,近到她只要稍稍一動,就能親到他。
四目相對的時候,男人眼眸也顫了顫,像是被蠱惑,收緊了托著她的手臂。
往前一步,便將她抵在圍墻邊。
紀璇心里的好多話都被這個充滿侵略的眼神哽在喉嚨里。
想問他為什么房門密碼是她的生日,想問他為什么用摩斯密碼對她說“ioveyou”,想問他很多很多為什么。
即便她不問,原因也不難猜到。
可是秦肆,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說一句嗎
他這樣似是而非地曖昧,和當年一樣勾得她心癢癢,卻不甘心做主動開口的那一個。
可她了解他,當年的秦肆就是這樣,又驕傲又壞。
一舉一動都在說愛她,全世界都知道他愛她,嘴上偏不坦言他愛她。
夜黑風高,無人問津的角落,氣氛被拉到極致,紀璇腦子里還有兩個小人激烈吵架。一個在說不表白不能讓他親,一個在笑她自己明明也想親。
突然,一道亮光照在兩人身上,緊接著傳來呵斥“你們倆干什么呢”
兩個人皆是一怔。
穿保安服的男人用手電筒把他們從頭照到腳,看見紀璇像個八爪魚盤在秦肆身上,兩個人不堪入目的姿勢,怒吼道“出來”
“哪個班的”
“”
“問你們話呢哪個班的”保安一聲吼,震得樹上葉子都掉下來幾片。
紀璇羞得臉都要燒化了,秦肆卻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單手揣在兜里,抹了一把保安的頭“小李頭,混得不錯啊。”
保安倏地瞪大眼睛
“我靠,是你小子”保安突然想起來,指了指秦肆,又指向他旁邊的紀璇,思索了幾秒,恍然大悟,“年級第一”
紀璇尷尬地笑了笑。
小李頭是老李頭的助手,那會兒學校安保還是老李頭管,壞學生們都怕他。
當年小李頭二十多歲,剛入行,比秦肆沒大幾歲,也沒什么威信,是個軟柿子,經常被秦肆調侃和惡作劇。
有時候為了氣他,秦肆故意不翻墻而去翻大門,趁老李頭不在的時候,當著小李頭的面,小李頭喊破了嗓子,跑得氣喘吁吁也追不上。
但后來有一次,小李頭被外面的混混欺負,卻是秦肆單槍匹馬去救他,一人干翻十幾個,最后把小李頭送到醫院,還墊付了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