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襄年的眼神確實慈愛,只是這個慈愛的目光在樊琪看來很違和,陳爸的頭發反而比劉襄年白得多。
十多年西北的風霜,在他臉上刻畫下了深深的痕跡。他們倆哪里像是兩代人,分明就是同齡人,甚至陳爸還看上去比他年長。
陳欽賢神情淡然,腳步不急不徐,走到劉襄年面前,聽劉襄年飽含深情地叫“思年”
“劉老先生,我是陳欽賢。”陳欽賢再次糾正。
劉襄年完全不介意,轉頭看向陳媽,說“這是曉靜吧”
陳媽早就換了一副表情,把醫生的高冷氣質拿捏地穩穩得“我是薛曉靜,劉老先生,你好”
劉襄年見兒子這般模樣,不管夫妻倆用什么口氣對他,他都不會介意,孩子真的吃太多太多苦了。他聲音帶著點哽咽“走,一起進去聊。”
在劉襄年的私人助理在前面帶路進了酒店里的一個休息室,樊琪被陳媽拉著手,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劉襄年坐在主位,張副主任坐在客座,陳家父子挨著坐。
張副主任開始了開場白“四十年的風雨,割不斷血脈親情,劉老先生舐犢情深,通過我們僑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十分遺憾的是,劉老太太已經故去多年。好在兒孫優秀。這也是一樁喜事。”
劉襄年有大老板的氣派,有包含了慈父的深情“這事多虧了僑聯的幫助,才能這么快地找到小兒,整整四十年骨肉分離。本來今天應該是在家里團聚的,不過我想,我和思年已經四十年未見,先在這里敘一敘父子之情,等明天再把家人介紹給他。”
“要的。”張副主任看向陳欽賢說,“陳教授,你是一位學者,是一位老師,教書育人的人,心胸寬廣。所謂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四十年前的恩怨就讓他隨風去吧。終究是血濃于水。劉老先生千辛萬苦尋找到你,他一直說這么多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是他的遺憾。但是,余生還長,你們能相聚重續父子之情,也是幸運了。”
倒也不是張副主任要強求陳欽賢認父親,是目前的大環境使然,其一內地資金緊缺,急需投資,上面也希望能為港商解決家庭問題,當然他也不是陳欽賢,站在他的角度,認了這么一個富豪爹,有百利而無一害。他也不知道這個陳教授在擰巴什么。
陳欽賢克制對眼前這個人的厭惡,站起來,薛曉靜也跟著站起來,夫妻倆對著劉襄年鞠了一個躬,劉襄年不知道兩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