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他二叔”
時琉微微側身,不知所措地點頭。
晏秋白輕捻折扇扇骨。
時家族中,家主為尊為長,所以無論年紀,凡是當上了家主的,在同輩里便是自動躍升最高排輩。
連帶他的子女,也會稱呼其他本該為伯的人作叔。
時家主家在時鼎天這一輩里,比這位二叔年紀更長的只有一位,可英年早逝,未曾婚娶。
那能稱呼對方為二叔的,只可能是家主時鼎天的女兒。
“”
想起舊日聽過的一兩分傳言,晏秋白眼神微深。原本從容溫和的儀態,不知從眉眼的哪一絲作起,像凝上了淡淡的霜冷。
他一收折扇,“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時琉,”少女緊張地盯著那邊,“琉璃的琉。”
“”
晏秋白驀地抬眼。
神魂深處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道術法烙印松動,第一次被晏秋白察覺了存在。
晏秋白長睫垂斂,手中指骨卻收緊,指節泛白地捏緊了折扇。
他的記憶,竟被人做過手腳。
“你怎么啦”眼前忽然冒出少女歪低下來的臉。
晏秋白輕瞇起眼。
若真是他所猜測的。
那被改過記憶的,又豈止他一人
“我沒事,”晏秋白松垂了折扇,向門內示意,“我們進去嗎,時琉小師妹”
少女并未察覺他的稱呼,用力點點頭,她攥住他袍袖,緊張得結巴了下“師兄先、先進。”
“好。”
晏秋白水的眼神從女孩緊張捏著他衣服的手指上掠過。
然后他視若未見地抬頭,朝時家院門走去。
遠遠的,時家二叔時思勇就望見了人群間那道卓然脫眾的身影。
他面上原本一成不變的笑,兀地一頓,隨即翻卷了數倍的喜意盈上眉梢“秋白你怎么才來”
話間,這位族叔已然穿過幾人,快步主動迎到了青年面前。
院門里外的賓客們聞聲,紛紛訝異望來。
玄門第一公子的名號天下久傳。
也只有時琉這樣被關在后山小院里的孩子,才會聽過也沒反應了。
眾人視線中央,晏秋白從容如常地行了一禮“時師叔。”
“哎呀,你得算我們時家自家子侄,客氣什么來,二叔陪你進”時思勇話出過半,才兀地察覺,起身的晏秋白的袍袖上竟還捏著只細白清瘦的手。
一看就是小女孩子的。
順著那只手,時思勇望到了晏秋白身后。
女孩又怕又遲疑地躲了半身,此時正拽著晏秋白袖子,怯怯從青年公子身后探出頭來。
若不是年紀還小,模樣竟像親密無間。
時思勇心思暗轉,面上卻捧起客氣“這位,莫非是你們玄門新收的小師妹”
晏秋白淡淡落了眼。
他笑意溫和端方,分毫未改“時家若是允準,也可。師門寬厚,當不會容不下一個稚子。”
“嗯”時思勇一愣,“秋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時師叔若是認不出她,便讓時家主來,興許,”晏秋白溫聲抬眸,笑不掩鋒,“一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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