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影俯下,遮蔽了光。
“應當不是。”
時琉離得最近,眼神忽地一怔。
時琉臉色微微蒼白,更低下頭,屏息聽著。
比時琉見過的凡界最美的琉璃石還要漂亮剔透,像極北之地最人間盛景的雪山天湖。湖底薄光粼粼,日影躍金。
“”
鬼獄就是豐州州主一手建立,供他修煉邪法,時琉對他有所了解。
盡管知道,但時琉還是開始替他上藥止血。她最想活著,自然也不忍心束手旁觀無辜生命流逝。
時琉拿起旁邊裝著藥草的木箱。雖然她驚神不是因為這個,但并沒撒謊,面前地上的少年確實是不行了。
可姚義視線沒往這邊落,反倒是擰著手里的沉木棒,晦著神色往幽暗牢廊盡頭走“趕緊些,再慢點,那邊就得死人了。”
老獄卒酒意未消,正皺眉咬著煙嘴“怎么就帶回來這么一個。”
他身上約莫一件白衣,看不出紋理質地,渾身上下幾乎都被血染滿了紅的,紅得發黑的,血色形狀像幽冥血河道旁盛開的曼陀羅,妖異又瘆人,不知道流干了沒有。
蹲在地上血糊糊的少年身旁,剛撥開那人血色衣襟的少女手指忽然一抖。
姚義不滿地咕噥了聲,轉身走了。
鮮紅的血里,像錯覺似的,熠過淡金色的光粒。
她猜的沒錯。
姚義察覺,低頭望來“怎么了”
“姚義,老八喊你一起過來,”老獄卒去而復返,在天井邊的青石上磕了磕煙斗,褶子壓著眼皮不抬,“別磨嘰了,趕緊。”
“什么”
只是血痂將衣料沾在傷口,難以分辨,被她撕開衣襟后,一股新血又從衣下的猙獰傷口里汩出。
地上少女默然片刻“他傷得太重,快死了。”
要不是這衣上的血還沒全干,說這是從哪里挖出來的死人,她也是信的。
可琉璃是冷的。
經脈盡斷,半點生息也無,肌體冰涼。
“我再試試。”
“嘖”
但兜帽下,眼睫都驚抬微顫。
時琉被掐頸按在嶙峋石壁前。
“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沒救了就扔進沉尸淵,最近那邊的食腐野狗快餓壞了。”姚義冷笑近前。
老獄卒驚愕“幾息之間神魂俱滅怎么可能”
但即便如此,現任的一州之主隨便哪個都是尸山血海里走上來的尤其豐州州主,傳聞里得上古天魔邪法傳承,實力莫測,在現今各州州主里也能排入前列。
“能有什么事,”姚義不以為意,“過了法陣,沒修為的廢物一個。看著也沒幾口氣好活了。”
說完最后一句,時琉就無聲望著地上的少年。他有一雙闔著很長的眼線,睫毛在蒼白冰冷的膚色上懶懶錯疊,受了這么重的傷,卻安然如長眠。時琉猜想,那下面藏著的該是極漂亮的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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