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夜班,早秋清晨冷風瑟瑟。
佑有財在家里翻箱倒柜,他從鞋柜里翻了好幾雙新鞋出來,又從衣柜里翻出了一些以前李蔓清絕對不可能穿的衣服,接著他仔細回憶,回憶起這一年來家里的伙食明顯變好了,廚房餐具換了好幾套高檔的。
平時他盡在喝酒了,居然都沒發現這些。
還在睡覺的李蔓清被佑有財揪著頭發從床上拖下來,佑有財不管三七一十一,對著李蔓清的肚子就是兩腳,李蔓清迷迷糊糊的,被踹得神志不清,她雙手捉住自己的頭發,“你發什么神經”
佑有財愣了一下,他怒吼道“李蔓清你他媽翅膀硬了你敢罵我”
李蔓清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血紅色的眼睛,還有噴在自己臉上的酒味,她皺了皺眉,沒做聲。
看見她這副模樣,佑有財更是來氣,他丟開李蔓清,從抽屜里翻出一根皮帶,將皮帶對折后,他朝李蔓清走過去,直接朝著李蔓清抽下去。
“賤人,背著我在外面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惡心事情,”佑有財邊打邊罵,越罵,他下手就越重,“如果不是我從別人那里聽到,倒不知道你在外面成了富太太,啊”
“說,你是不是和哪個男人鬼混了,是不是他給你的錢說”佑有財一皮帶抽在了李蔓清的臉上,被碰到的皮膚立即就見了血色。
“咔噠”
輕輕的一聲,讓李蔓清抬起了眼睛,皮帶上下舞動的間隙,她看見佑茗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間門口。
李蔓清心臟一陣抽痛,她跟著張心心,學到的除了獨立之外,就是如何教育孩子。
張心心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原生家庭很重要的哦,小孩子很單純,他以為爸爸媽媽天生相愛,不會吵架,更加不會打架,我每次和小樹有什么矛盾,都是背著小南解決,如果碰巧被小南撞見了,我們就會讓小南評評理,總之,不要讓小孩子成為觀眾啦。”
小茗在想什么呢在想他為什么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還是在想媽媽為什么這樣軟弱無能
李蔓清的眼淚如決了堤般傾瀉而出。
她手指在柜子上摸索著,不知道抓了個什么,揚手直接朝佑有財砸過去,佑有財動作停下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李蔓清,往后退了幾步,幾道刺眼的鮮血從頭上淌到臉上。
“賤人賤人,你居然敢打我”佑有財眼前恍惚了幾秒鐘,恢復清明后,他怒不可遏,他生出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不管是李蔓清像是變了個人還是李蔓清居然還手,都讓他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覺得李蔓清是破鞋。
“我他媽弄死你”佑有財轉身,踉踉蹌蹌地奔去廚房,廚房里一陣叮叮啷啷的響,李蔓清渾身一抖。
她頭發散亂,六神無主,卻突然爬起來,跑向站在門口的佑茗,“小茗,媽媽帶你離開這里,小茗別怕啊,媽媽在。”
佑茗已經六歲了,她太瘦,不太能抱得動,剛剛抱起來,佑有財已經舉著菜刀站在了她的身后。
或許是直覺,直覺自己跑不掉了。
李蔓清都沒往身后看,直接抱著佑茗的頭將他護在了身底下,小茗身體冰涼,他一定害怕極了。
想到此,李蔓清愧疚得無以復加,到死,她也沒能成為一位合格的母親。
佑有財握緊了菜刀,沒有任何停頓地朝李蔓清的后背砍下去。
意料之內的疼痛沒有出現,但身后出現了一聲沉悶的巨響,隨后就是什么東西被掐住脖子發出的艱難叫喚。
李蔓清下意識想要回頭。
佑茗拽了一下她的衣擺,抬手拂開在她散亂在臉上的頭發,“媽媽,看我。”
李蔓清不明所以。
“媽媽,你保護我,我也會保護你的。”
李蔓清的身后,一只巨大的觸手在空中蠕動著,它旁邊還有另外兩只舞動的觸手,它們通身漆黑,濕潤柔軟。
那只將佑有財按在地上的觸手卷著了他的脖子,另外兩只觸手就像一年前佑茗看見佑有財不停用腳踹李蔓清時一樣,觸手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很快,黑亮的觸手尖端染上了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