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舉行當天,天上給了蕓城一場瓢潑大雨,賞南陪著翟青漁一大早的就趕到了殯儀館,衛杰和李七棟也跟著。
因為沒來得及吃早餐,只在前臺要了幾個面包,翟青漁不吃這些零食,就他什么都沒吃。
殯儀館頂上蓋著厚厚的烏云,大雨從中澆淋而而下,陰沉沉的,讓人心情也忍不住跟著變得壓抑。
一路到舉行葬禮的樓層,被領到休息廳,翟青明紅著眼睛從悼念廳那邊過來。
盡管李助叮囑翟青明好好休息,但叮囑歸叮囑,他聽了歸聽了,他做不到好好休息父母驟然離世,他壓根就無法真正的睡著。
還有另外一件令他無法好好休息的事情,就是賞南和翟青漁之間為什么會那么親密
“旁邊準備了早餐,哥,你們可以去吃點兒。”翟青明胸口別著一朵白色的花,他身后跟著面無表情的李助,他看著很憔悴。
他說完以后,李助還催促他,“張總張太太到了。”
“知道了。”
翟青明根本就沒時間好好找賞南聊聊,也沒有時間找個地方哭一場。
賞南讓衛杰跟上去幫幫翟青明的忙,衛杰當然是一點意見都沒有,而李七棟,他去隔壁吃早餐了,翟青漁讓他去的。
沒到兩分鐘,翟青明就回來了,他和來悼念父母的人寒暄了幾句,迫不及待地回來了。
他現在只想和翟青漁一起待著。
“哥,你不去看看他們嗎”在看過那份協議書之后,翟青明實在是難以將立下協議的人和自己爸媽聯系到一起,他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在翟青漁面前提起兩人,可不管怎樣,他們養育過翟青漁死者為大。
翟青漁今天穿了整套的黑色西裝,殯儀館的溫度打得很低,他的臉色透露出一種虛弱的白,“我不太方便。”
賞南在旁邊咬著面包,聽著兩人對話,翟青漁會去祭拜那兩人才是見了鬼了吧。
但翟青明其實還是有些可憐的。
他也就在心里感嘆感嘆,已經接受了翟氏的富二代,再怎么也可憐不過在少年時代就被拋棄利用的翟青漁。
“賞南”翟青明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向賞南,“你也不過去嗎”
“”
賞南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過去的,他好像沒有不過去祭拜兩人的理由,畢竟是好友的父母。
在他站起來之前,翟青漁看向他,“你去吧。”
翟青漁一松口,賞南頓時松了口氣,他把沒吃完的大半個面包塞給了翟青漁,“那我馬上回來。”
翟青明看著兩人,眼底疑惑的神色慢慢淡去了,已經基本可以確認了,那天的場景不是他的幻覺,賞南的確和他哥的關系更親密,而具體親密到哪個地步,他不知道。
翟青明直接繞開翟青漁,伸手握住賞南的手腕,帶著他過去悼念廳。
賞南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試圖甩開翟青明的手,又不能太過明顯,所以失敗了,他在最后離開這個休息廳時,回頭看向坐在窗戶邊上的翟青漁
窗戶外面大雨傾盆,雨霧濃濃,翟青漁的眼底就像抹不開的雨霧一樣,眼底半點笑意都無了。
但他只是坐在輪椅上,他不良于行。
悼念廳十分寬敞,擺滿了白色花圈,地上也都是菊花盆栽和花束,前來悼念的人基本都是蕓城的上流人士,穿著貴氣得體,哪怕都是黑色,也各有各的講究。
翟父翟母的黑白照片被放大,賞南被翟青明帶到了兩個已經去世的人的木棺前面,翟青明松開了他的手,看著父母在世時拍下來的照片,翟青明聲音嘶啞,“賞南,你知道嗎其實這段時間,我最希望你和我哥都在我身邊,可我哥現在已經不是我哥了,我承認我爸媽是有錯,可難道我哥他就一點錯都沒有嗎他們養育我哥到現在,花費的時間精力,這些難道都不做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