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給那兩個老人一點指望罷了。
畢竟兩老曾經也算是它的父親與母親。
賞南不再做聲,他喚醒了14。
14付暄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付東余是老師,衛淑又是能將家中打理得僅僅有條的慈母,但付暄喜歡男孩子,他初中時就發現了自己的性取向不正常,后來被付東余發現了。
14這樣的家庭,怎么會接受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同性戀。
14看心理醫生,做各種診療理療,喝中藥吃西藥,這其中當然還要包括他們的諄諄教導,他們沒有打罵付暄,他們只是唉聲嘆氣,并且安慰付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14付暄后來就有些精神失常,陳懸應該就是他失常的那一部分吧,我這邊檢索不到,我說的只是一個參考的可能性,還有一條說是陳懸是付暄幻想出來的遍體鱗傷的自己,最后一條說陳懸是付暄對父母以及這個世界無聲的對抗。
14若說付暄是他父母手中的傀儡小孩,陳懸就是真正的一只傀儡。
賞南遍體生寒,一是為陳懸的身份,因為它完全是靠虛無凝結成一個具體的實物。
二則是付東余和衛淑對孩子的教育方式,是一種比極強控制欲還要可怕的方式,溫水煮青蛙似的,告訴付暄他只是生病了,和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的善解人意與體貼,將付暄包裹在其中,可能到后面,付暄也慢慢地被同化,他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如同父母所說,生病了,但他作為一個年輕的接觸過現代許多新鮮事物的人,又無法真的完全信服父母所說的,就只能在這兩頭搖擺不定,最后轉變為精神失常。
反正賞南是這么猜想的,也是根據14所的信息猜測出來的,他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應該大差不差吧。
而陳懸的黑化值,也是從付暄精神當中汲取的吧。
陳懸需要什么
賞南實在是不知道。
因為連黑化值都和陳懸無關,甚至可以說,陳懸就是黑化值本身。
他該怎么拯救一只傀儡準確說,是怎么拯救黑化值
阿南呆呆地坐在座椅上,一路上再也沒開口說話。
陳懸看了阿南好幾次,一直到車停到了李彩碧咖啡廳門口的馬路上,雨勢變小,他才伸手直接把還在發呆的阿南抓到了手里,將娃娃抱在懷里,推開了車門,撐開雨傘。
“你還在想付暄”陳懸微微弓著背,擋住飄進傘里的雨絲,“你到底是誰的娃娃”
賞南抹了把臉,“你的。”
“那就別想付暄了。”
賞南沒做聲,隔了一會兒,陳懸用鑰匙去開店門時,他忽然仰起頭問道“陳懸,你是在吃醋嗎吃你自己的醋”
“不是吃醋,”陳懸轉動著鑰匙,“我也不是付暄。”
他推開玻璃門,“只不過你是我的作品,如果一直想著別的人的話,我感覺挺不舒服。”他是笑著說的,但眼睛里卻沒什么笑意。
陳懸很擅長這樣笑,也總是這樣笑。
但換做是別的娃娃,陳懸不會說這句話,因為它們跟阿南比不了。
賞南在陳懸懷里搖搖頭,“沒有啊,我沒一直想別人。”
說完之后,賞南覺得怪奇怪的,他怎么還和陳懸討論起來這種話題了,雖然陳懸指的肯定不是愛情那回事,但聽起來還是蠻像的。
但他可沒想過和陳懸發展點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按照現在的體型差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一直是娃娃,我怎么離開這個世界呢”賞南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問地是14。
14你只是寄生,最多不會超過九十歲,你就會死,你的靈魂會離開這個娃娃的身體,這個娃娃又會變回之前的樣子,不然要等到一只娃娃完全爛掉,咱任務的進度堪憂。
14而且按照陳懸現在對你的喜愛程度,估計壞了他就會修,破了他就會補,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賞南“”也是。
回到樓上,陳懸又洗了個澡,賞南的洗漱用品被放在洗手間接近地面的一個小架子上,陳懸已經給他接上了水管,都是新的,也都是按照他的尺寸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