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媽媽還紅著眼睛對他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心情招待大家了,等會我會給你們拿一些景區的通道券。”
“沒事,您節哀。”賞南低聲說。
頓時,安平媽媽的眼淚又刷啦一下子滾了下來白發人送黑發人,無論怎么安慰,悲痛都不會淡去。
更何況安平還死得如此離奇和突然,換成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估計當場精神崩潰也不是沒坑。
賞南沒多留,他將小房間丟給安平媽媽和安平外婆,帶上門出去了。
李彩碧和阿娜正好從樓上下來。
“李老板早,阿娜姐姐早,”賞南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昨晚睡得好嗎”
“小孩子家家不要問這種問題。”李彩碧拍了拍賞南的肩膀。
李彩碧的話說得莫名其妙,小孩子家家問一句昨晚睡得好不好都不行但當他看見了阿娜緋紅的耳朵以及脖子上的吻痕之后,他登時就知道了李彩碧為什么要這么說。
李老板是以為自己在調侃他嗎
那沒有,賞南只是想看看,如果自己提到昨天晚上,阿娜的臉上會出現何種表情。
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并且兩人在昨天晚上肯定度過了一個很美好浪漫的夜晚,所以才會睡到現在才起。
“什么,老板女兒死了”乍然聽見這個消息,李彩碧喂進嘴里的面條都沒拒絕,便直接咽了下去,他被燙得舌頭發疼,眼淚直打轉,卻還沒忘追問,“怎么回事啊怎么會突然就死了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
阿娜也露出了震驚和惋惜的表情,“怎么會這樣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國嬸剝了兩瓣大蒜放到國叔面前,她嘆了口氣,說“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監控早就停用了,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安平是在自家院子外面的草坪上被發現的,若是有人或者有野獸襲擊她,那也應該有聲音發出才對,可昨天晚上,我們分明什么都沒聽見,這也太怪異了。”
“不過估計之后警察可能還會聯系我們,安平媽媽可憐喲,就這么一個女兒,前夫又已經再娶了,老媽也這么大年紀,她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得下去”同為女人,國深深地體會到了安平媽媽現在的痛楚和無助。
賞南埋頭吃著面條,他不再去想安平的事情,深想只會更為對方感到心痛和遺憾,哪怕毫無關系,哪怕甚至可以算根本不認識。
但他從來都做不到完全無視一條生命的離去。
否則,他也不會在這里坐著和陳懸一起吃早餐了。
陳懸將碗里的幾片牛肉都夾到了賞南碗里,他自己就吃了一碗素面。
國叔一瓣大蒜一口面,對陳懸這種行為表示非常不贊同,“你都給他,你自己不吃,回頭把他嘴養刁咯。”
“阿南在長身體。”陳懸不為所動。
“你自己就不用長身體了”國叔說,“在我們眼里,都是小孩子。”
賞南知道陳懸不需要吃很多東西,不管吃什么,對他來說,區別都不大。
所以他就安安心心地全收下啦,只不過因為心情實在是算不上好,他的面條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進了陳懸的肚子。
劉睿涵坐在賞南的旁邊,對賞南笑了笑,“陳懸對你也太好了。”
面對劉睿涵的打趣,賞南只是笑笑。
離開這里時,安平媽媽送了一大把券,又拎了好幾袋子土特產和許多小吃,她眼睛已經哭腫了,說話時,聲音也明顯嘶啞得不行。
“這些你們都帶走吧,看你們開這么幾輛車,肯定是要自駕往西去,多帶點吃的路上吃,我和小平外婆退掉了前面預定的客人,要專心準備小平的葬禮,這些東西放著我們也吃不完,”她溫柔地說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溫柔又強大的母性力量,“祝你們一路平安。”
賞南的鼻子莫名有點發酸,他上身探出車窗,輕輕抱了抱安平媽媽。
“您要注意身體。”
除了賞南,其他人的觸動并不是很大,畢竟也就昨天說過幾句話,完全不熟,最多的只有幾分感慨生命是如此脆弱短暫。
由此,聯想到自己身上,深覺要更加珍惜時光珍惜身邊人。
車駛出后院院落,他們默契地都沒有往大瀑布的方向行駛,他們甚至想要快快地離開下雨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