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錢呢,”國嬸用手指戳了戳賞南的腦門兒,“我可是聽說,陳懸每個月的收入,都是放在你的名下,連流水都是從你的卡里過,網上那些收入,也都是你的收款賬號吧。”
“沒出息,”國叔氣喘吁吁地抬起頭,頭發上罩了兩抹灰白的蜘蛛絲,“好好一個老板,把自己搞成打工的,呸。”
國叔說著,把手里厚厚的一摞書放到柜子上面來,然后挨了國嬸一巴掌。
他怒道“我也沒出息”
“謝謝叔叔嬸嬸,我先走了,我還要去給我媽拿藥。”賞南道了謝,抱著書走出書店。
夕陽灑落在這條商業街上,工作日的下午,下班族出來轉悠了。
賞南抱著原文書小心地穿梭于人流中,看著腳下金色的光斑,聽著耳邊喧囂的汽笛聲與人聲,覺得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他和陳懸的關系沒有瞞著任何人,除了衛淑還不知道,大家知道她身體不好,都十分默契地幫他和陳懸保守著這個秘密。
藥店老板正在邊追劇邊吃完飯,看見賞南,她指了指一張空桌,“裝好了,自己拿,別和我說話,我這邊女主馬上就要捅死男主了。”
藥店老板深愛虐男文學虐男劇,整條街都知道,她經常在群里求推劇。
賞南把藥放進書包,輕手輕腳離開。
劉睿涵的花店就在旁邊,他的花店開得十分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審美,花店寬闊到有些空曠,鮮花并不多,但他會把當日售賣的鮮花都寫在黑板上。
“幸好你早上訂了,我的花已經賣完了。”劉睿涵挽起袖子,在冰柜里取出已經給賞南修剪打包好了的鮮花。
“陳懸喜歡白玫瑰,知道你來了好貨我當然提前預訂啊,”賞南掃碼付了錢,接過劉睿涵手中的花,“謝謝劉老板,我先走了。”
劉睿涵看著男生清瘦又活潑的背影,心里有些悵然若失。
他自己也可以說是老男人了,幾個月前對一個剛成年的小孩兒一見鐘情,說起來也真是荒謬,而他甚至還沒有開始徐徐圖之,對方和陳懸的關系就不再是師兄弟了。
沒多喜歡,所以談不上割舍不下,但每回見面,心里都有些不得勁。
回家的路上,碰見塞林,塞林的酒吧就在陳懸店鋪的斜對面,酒吧晚上營業,現在就已經開始準備開門了。
酒吧里的員工忙著做開店前的準備工作,塞林在店門口拎著一個酒瓶對瓶吹。
他先看見賞南,賞南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對方就沖到了跟前。
“下午好。”塞林冷冷道。
他一只眼睛是棕色,一只眼睛是純黑色,連瞳孔都沒有,可他兩只眼睛都能看見,只是品種不同。
對外,他只能解釋自己戴了美瞳,因為他覺得這樣很酷。
塞林把手里另外一瓶沒開封的酒塞到賞南懷中,“送給你們喝,我的眼睛,謝了。”
賞南抱著酒,“其實你不用每天都說這么一句話。”
“”塞林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滾吧。”
賞南看了眼塞林通紅的耳朵,知道對方就是害羞,但又沒有地縫給他鉆,只能板著一張臉趕人,他道了謝,繞過對方,去等綠燈。
對面就是自己家了,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似的,賞南本來在數著秒,眼睛快意識一步看向二樓的窗戶。
陳懸趴在二樓陽臺,他穿著寬松的藏藍色襯衫,外面罩了件白色毛衣,他頭發剪短了許多,只到耳尖了,形容優雅閑散。
他朝賞南揮了揮手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