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讀之后,司徒犬子才驚慌發現,今天的第一堂課,臨時從書法變成了訓纂篇,而他根本沒帶訓纂的書本。
“昨天夫子就通知了啊。”有其他同窗道。
司徒犬子根本不記得這事了,一張小黑臉急得都要扭曲了“怎么辦啊,絮哥兒,救命。”
訓纂的助教可兇了,和杜直講這種只在早讀時的嚴厲不同,是個從頭到尾都板著臉背著手的小老頭,哪怕只是說錯一個音,都可能會被打手心。那根五分厚的戒尺,簡直要變成噩夢了。絮果因為總是改不掉的江左口音,不知道在訓纂課上吃了多少苦。
當然,其他小朋友也不好過,因為一個冷知識,雍畿話并不完全算是官話。
司徒犬子只會一口流利的京片子,是訓纂老爺子最喜歡盯著教訓的那一批人。當司徒犬子意識到自己竟然忘記帶的是訓纂書本時,他連遺囑都想好了。造化留給絮哥兒,弄人給小葉子。
“別怕,”絮果安慰地拍了拍朋友的肩,“我們可以去找別的齋的人借啊。”
他們的訓纂是臨時加的,其他齋肯定今天也有要上訓纂的。好比蒼穹齋。絮果在別齋的人脈不算多,但勝在靠譜。
聞絮果的人脈蘭因,此時又在和楊樂干架。
兩人的梁子從開學第一天就結下了,至今沒解開。斗爭手段也是不斷升級,從一開始的直白打架,到后面層出不窮地使陰招。但雙方都堅稱是對方先開始卑鄙的,楊樂覺得聞蘭因慣會在夫子們面前顛倒黑白,還常常假裝認不出他,非常幼稚,聞蘭因則覺得楊樂就是個背后告狀的小人,還總是一驚一乍的,他只是看不清問一句“你誰啊”,他就炸了。
聞蘭因如今正在逼楊樂承認,是他在背后編排他是小霸王。雖然他不覺得這個外號有什么,甚至還覺得有點威風,可是被他皇兄知道了,那就不得行了。
“我瘋了給你起這么一個威武的外號”楊樂覺得聞蘭因就是個瘋子,講不通道理。
“除了你愛告狀,還能有誰”聞蘭因自認為也是邏輯縝密。
就在這個時候,絮果帶著犬子邁過了蒼穹齋的門欄,人未至,聲先到,開朗又熱情“你們在說什么呢”
聞蘭因認出是絮果的聲音,立刻笑了起來“絮哥兒,你來找我玩呀沒說什么,我和楊樂正在研究小霸王這個外號到底是哪兒來的呢。”
絮果皺眉“小霸王也欺負你了”
聞蘭因略顯擔憂地試探“你不喜歡小霸王嗎”
“我不喜歡別人欺負你。”絮果拉來犬子,“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和我們說哦,我讓犬子幫你。”
絮果總覺得聞蘭因和他一樣,看上去就不是很能打的樣子。
聞蘭因立刻點頭如搗蒜“對啊,對啊,我很容易被欺負的,絮哥兒你看人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