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無聲息地后退,趁法醫女不注意,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有病啊急著投胎”有個體型肥碩的男人罵道。
法醫女聽到聲音,當她回頭時,蘇路已經距離她十幾米開外。
她盯著蘇路絕塵而去的身影,眼神格外陰森而懊惱。
“借過。”
體型肥碩的男人,示意法醫女讓一下,他要過去。
法醫女扭頭看他,順從地側過身。
當胖男人快要走過去時,法醫女猛地拉住男人的手,吻了上去。
胖男人的眼神,逐漸從迷茫、震驚、錯愕再到完全消失。
胖男人的眼睛,消失了。
一截肉色從他的眼眶中滑過。
“撲通”
法醫女松開胖男人,胖男人小山一樣的身體,搖搖晃晃著倒了下去。
“啊”有人被鬧出的動靜嚇了一跳。
“他怎么了”
“沒事吧他”
過道上的人,目光大部分向胖男人投過來。
法醫女神態靜默地站在一旁。
過了大約十秒。
胖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揮揮厚實的手掌“沒事,就是頭暈,大家該干嘛干嘛去。”
胖男人轉頭,與法醫女對視。
在兩人的皮膚下,某種條狀物質正在涌動。
蘇路以五十米沖刺的速度,一口氣跑到了終點。
他合上0984號包廂門,氣喘吁吁地給門上了鎖。
幸好門還可以從里面上鎖。
蘇路坐在地上慶幸地想著,耳朵接收到一句輕柔的問候“你怎么了”
簡直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蘇路抬頭,尚小月正一臉迷惑地望著他。
蘇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尚小月見狀體貼道“不著急,你慢慢說。”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提起小桌上的水壺,為蘇路倒了一杯水。
“這個杯子我沒用過。”尚小月遞到蘇路面前。
蘇路看了看杯子,目光觸及他月色般蒼白的臉頰,用力咽了咽喉嚨,臉上的表情好像更害怕了。
“嗯”尚小月還在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蘇路最終還是抬起手,哆哆嗦嗦接過了水杯。
冰涼的液體一入腹、再被窗外進來的冷風一吹,蘇路算是徹底恢復了冷靜。
“沒事。”
蘇路現在腦子很亂,他開始不停地回憶法醫女的一言一行。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問題。
他如果告訴尚小月“那個法醫女有問題”,起碼也得說出哪里有問題吧
他說不出來,因為這是男音告訴他的,而關于男音的存在,他又絕對不能讓尚小月知道。
蘇路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又檢查了一遍門鎖。
尚小月站在一旁觀察他,蘇路轉身時,還沖他笑了一笑。
蘇路“”
他匆匆移開視線,踢開鞋子,爬到了上鋪。
“準備睡了嗎”尚小月輕聲問。
“嗯。”蘇路蓋上被子悶悶道。
“晚安,祝你做個好夢。”
“嗯,你也是”
遇到這么大的變故,蘇路原本以為會很難睡著。
出乎意料,或許是精神高度緊繃后驟然放松,產生的疲憊與困意,如漲潮的潮汐一般迅速淹沒了意識的岸灘。
蘇路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他摸索著摁亮房間中的燈,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身。
窗簾拉開,外面天才朦朦亮。蘇路去衛生間洗漱,鏡中的自己比一年前成熟許多。
已經一年了啊
蘇路忍不住感嘆距離他千辛萬苦通過彼世的副本、買到回家的車票成功回到現實,已經過去一年了啊。
那段經歷,在他生命中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回到現實后,生活重新變得日常而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