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殺人誅心。
秦妧自認不是個心地良善、以德報怨之人,抬手示意魏野將人帶走。
魏野提溜起婆子,直接扔出了府外,引得侯府上下議論紛紛。
楊歆芷得知后,非但沒有替婆子求情,還覺得婆子壞了她的名聲。
倒是三爺裴池頗有微詞,認為秦妧的懲治有些過了,“罪不至此吧。”
聞氏抱著一只通體雪白的波斯貓,語調平靜道“初來乍到,立威至關重要,這是殺雞儆猴。夫君且看吧,之后的一段時日,至少素馨苑的仆人們都會對她畢恭畢敬。”
與聞氏分析的不差,當晚,素馨苑的仆人們在遇見秦妧時,腰桿都不自覺壓低了三分,包括那幾個狂妄的廚子。
入夜,秦妧卷起疏簾,閉眼感受晚風拂面。再有數日,熏風將至,天兒也要熱起來了。
縐紗寢裙輕薄,經風一吹,服帖地裹在玲瓏有致的身段上,秦妧攏攏衣襟,轉身剛要回東臥,就被門外廊道中傳來的腳步聲吸引。
裴衍走進來,寬袍獵獵,漫浪疏雋,手里攜著一把瑤琴。
“可會撫琴”
平日里案牘勞形的重臣,在婚期還真是有雅興,奈何自己幼時清貧,沒機會學琴,無法與他志趣相投。
秦妧實話實話“我不會。”
裴衍沒在意,走進擺放古玩的西臥,“過來,我教你。”
綺櫳窗下有副琴桌,秦妧坐到桌前,像個初入私塾的學童,挺著搖桿等待夫子的教習。
背后傳來一方溫熱,帶著梅香,左右兩側也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桎梏,秦妧慢了呼吸,感官瞬間放大。
裴衍端坐在后,背倚憑幾,開始耐心講解。
“不求精湛者,入門不難。來,手放在琴弦上,這樣撥弄。”
琴音隨之流出。
裴衍握住秦妧的手,一邊彈奏,一邊講解,讓她感受撫琴的節奏和技巧。
男子聲線醇朗,如流徽浸酒,醉了傾聽者的耳。
兩人之間沒有目窕心與,卻足夠曖昧,只是當局的“學童”過于緊張,沒有察覺。
男人的指腹上有些老繭,落在手背上,有些癢。秦妧無法心無旁騖,彈空了幾處,使得琴曲失了節奏,好在有裴衍兜底,勉強完成了“合作”。
從小到大,秦妧第一次被人循循善誘地教導,忽覺裴衍是個好兄長,可好兄長,為何對弟弟的事閉口不提
是怕她尷尬嗎
“世子,可有二爺的消息了”
原本和顏的夫君,在聽得她的問話后,微壓唇角,獨自彈奏起鳳求凰,面上倒是溫和,“還在找。”
一處偏僻的小宅中,半暈半醒的男子費力睜開眼,望著褐色承塵,想要開口叫人,卻毫無氣力,嘴里喃喃
“妧妹,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