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公輔佐恒廣王多年,手中自也有些人脈。
不同的是,他手邊的人,是真正能夠為了他們甘愿赴死的。
是以,在他遞出了眼神的瞬間,對方便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輕點了點頭。
徐國公見得,沉聲道“回稟皇上,王爺自入朝以來,日日殫精竭慮,只望著能與皇上分憂。”
“似這般結黨營私,貪墨受賄的事,絕無可能是王爺所做”
皇帝譏笑“按你這么說,這認罪書和卷宗,都是冤枉了他”
聲音說不出的冷沉。
徐國公心中一咯噔,當下顧不得其他,只高聲道“會出現這般情況,必然是底下的人利用了王爺名諱,私下與之往來”
“那孫明遠一心想要尋求一個庇護,且來往的幾次之中,見得王爺性格和煦,便以為攀附上了王爺”
“可這件事情,王爺從始至終都被蒙騙在了鼓中,有王府下人可以作證”
徐國公說罷,掃了眼恒廣王。
恒廣王反應過來,高聲道“父皇,兒臣有錯”
“兒臣錯在了誤信他人,讓底下的人借了兒臣的名號,去與那孫明遠往來,叫孫明遠那般惡人,自以為頭上有人,方才胡作非為,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此為兒臣失職,請父皇責罰”
晏陵站在了官員之中,神色冷淡。
皇室之人素來如此,若犯下了大錯,難以彌補,那推出來頂罪的,便一定是底下的人。
皇室中人,皆是無辜之人,怎會與些惡名相牽連在了一起
在徐國公和恒廣王開口之后,朝中也陸陸續續有人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臣以為,不該如此輕率地就給恒廣王定了罪,而應當仔細查驗之后,再行論處。”
“臣附議”
“皇子與朝臣結黨營私,以權謀利,自來都是重罪。此事還涉及到了眾多官員,更應當徹查。”
“確實是該查。”皇帝冷聲道“依照他所言,隨意一個他身邊的人,就能夠給孫明遠這般大的權力,庇護孫明遠這么多年。”
“這朝堂之上,豈不是早就已經是他一人說了算了”
那些站出來的官員,萬沒有想到皇帝會有此言,一時間皆慌了神,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只紛紛跪在了殿中,高呼道“臣等不敢。”
皇帝神色陰沉,就這么冷眼看著他們。
那恒廣王的神色到底是繃不住了,當下高聲道“兒臣有錯,還請父皇恕罪”
“兒臣御下不嚴,給了這些人太多的權力,才會讓他們犯下了這等惡事。”恒廣王說話時,聲音已經隱隱帶了顫抖。
他素來高傲非常,難以有這樣的一面,因而看起來,倒是顯得格外的真誠。
恒廣王咬緊牙關,道“此番罪過,兒臣愿一力承擔還請父皇責罰”
他這番話說出口后,殿內卻無人再敢附和。
剛才的幾句話,就已經讓皇帝動了怒。
如今哪怕是徐國公一脈之人,也暫且消停了下來。
這一箱箱黃金,實在是太過于扎眼了,令得皇帝處在了盛怒之中。
他們越是給恒廣王開脫,就越是坐實了結黨營私這一點,只會讓皇帝更加暴怒。
可這一片安靜中,溫月聲卻開了口。
她冷聲道“這些罪過,王爺確實該一力承擔。”
那恒廣王聞言,竟是一瞬間克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他面容猙獰地看向了溫月聲。
那眼神里透露出直白狠戾的殺意,看著便叫人觸目驚心。
然溫月聲卻連看都未有看他,只冷聲道“眾多私宅、良田,甚至還有豢養在了宅子里的上千死士,竟都是為王爺身邊的人準備。”
“黃金萬兩也是,朝中多位大臣也是,連帶著三大司法衙門,都能為王爺身邊的人所用。”
“這些人,王爺全然不知,半點不清楚,但卻可以為王爺掃清一切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