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這么遞到了他的跟前,他真的不想放棄。
可他沒想到,有時候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是無窮無盡的。
他確實一步登了天,可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就是孔瑞一行人無休無止的要求。
從丁點小事,到插手科舉,甚至到了破壞祭祀。
沒錯,時人信奉天命,祭祀時見了血,無論死的人是誰,都會視作不詳。
但究竟是國運不詳,還是頂上的人不詳
便不得而知了。
這些人的野心逐漸擴大,他也從開始的欣喜若狂,變得日夜難寐。
一心一意追逐的仕途,如今已然成為了他的奪命之劍,讓他每一步,都踩在了必死的局面上。
確實走到今日,是他咎由自取。
可每每午夜夢回,或者是看見嚴偉時,他總是會不自覺地想,如若他同嚴偉一樣就好了。
他會派人刺殺嚴偉,一部分是風聲走漏,有人將信件送到了嚴偉跟前,還有一部分,大概就是出自于他的私心。
在他于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后,他實在很難以平常心看待跟他有著同樣際遇的嚴偉。
貪婪和欲、望是懸在了他頭頂的劍,稍不注意,就會刮得他粉身碎骨。
溫月聲冷聲道“魏大人,我提醒一下你,科舉漏題是重罪,你若將罪責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那此事牽累的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家人。”
魏鋒愣住,當下神色難看至極。
他眼中各色情緒閃爍不停,最后深深地看了孔瑞一眼,低垂下了頭道“我罪臣該死。”
那幾個朝臣見得他這番表現,已經是神色巨變,有人失了分寸,直接道“郡主這等行為,同脅迫有何區別”
孔瑞沉默許久,到底是掀袍跪下,高聲道“孔瑞為官數載,不敢說從未犯錯,可今日種種,臣自問從未做過。”
“而今郡主拿著不知從何得來的證據,并著一個已經定罪了的罪臣口供,便要置臣于死地。”
“此等惡行,臣萬不能應。所謂清者自清,今日皇上不信臣,臣不怪圣上,只臣一生磊落,當不得也受不起這等污蔑。”
“唯有以死,來證明臣之清白”他說罷,竟是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猛地起身,筆直地沖著太和殿內那雕刻著赤金盤龍的巨大柱子上撞去。
勢頭兇猛,且動作迅速,當真是懷了死志去的。
當下,殿中所有朝臣俱是愣住,連帶著那些還在與溫月聲分辨的御史,亦是變了臉色。
“孔大人”中有一人反應過來,聲音悲切,哀嚎出聲。
仿佛那孔瑞真的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郡主今日所為,是要逼死我們這些”高大人反應過來,亦是跟著譴責起了溫月聲。
可這番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咔擦一聲重響。
“啊”孔瑞痛呼出聲,額上溢出了層層冷汗。
無數人怔住。
就連那一直站在溫月聲身側的嚴偉也愣了下。
就在這一行御史表演之時,溫月聲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是一腳踹在了那孔瑞的腿上。
孔瑞的腿當場被踹斷,整個人往前跌了下,徑直跌跪在了殿中,且就跪在了溫月聲的面前。
孔瑞那條腿近乎被廢,痛得接近昏厥,倒抽著氣,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無法言語,溫月聲卻是可以。
只聽得她冷聲道“你以權謀私,威脅脅迫朝臣為你所用之事,并非只有一件兩件。”
“除此外,還另有殺害無辜學子,強迫有功名在身的舉人撤案,就連本次寫了這封信的舉子齊放,也險些死在你的手里。”
“孔大人還一副遭受了極大冤屈的模樣。”溫月聲微頓“既是這么冤屈,自然能夠承受得了抄家之事吧。”
溫月聲冷眼俯視著他“你是得要死,但不能死在這殿里,而是該死在成千上萬的學子面前。”
她聲色冷淡無波“當于你最為看重的考試院前,斬首示眾才是。”,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