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為她此生便要在冷宮待到死了,卻沒想到還有起復的一天。
有趣的是,時間點還正好在晏陵離京之際。
倒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就是特地想要避開晏陵行事。
晏陵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對除溫月聲之外的任何蕭氏之人,都漠不關心。
景康王要跟蕭縉爭斗,他便騰開位置讓他們廝殺,他自來要保全的,只是溫月聲一個人的后方。
“另有,郡主多日未有來信,晏陵不免心中擔憂。”他抬眸看向了她。
如今看來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他并非擔憂溫月聲會受制于人,而是這邊蜂擁的浪蝶。
一個郁舜便罷了,也就月余的時間,她身邊便又多了不少的人。
就連陸家那個沒個正行的兒子也要來倒插一腳。
他不來,以她的心性,個月將他忘了,或是麾下又多了幾個驚才絕艷的少年
晏陵自長成之后,登科入仕,在朝為官多年,都沒有這般過。
溫月聲微頓,抬眸看他。
這一眼,卻見晏陵雪白的袖袍底下,露出了半截纏繞著紗布的手腕。
她淡聲道“手怎么了”
晏陵垂眸道“路上來得匆忙,扭傷了些許。”
溫月聲本欲讓周曼娘給他看看,但最近連著幾場打下來,周曼娘亦是疲憊不堪,只聽他說是扭傷,便起身至銅盆前。
她撩動銅盆里的清水凈手,用懸掛在了一旁的綾帕擦凈了手,緩步行至他的跟前。
“我看看。”
溫月聲這句話沒什么情緒,可伴隨著她的靠近,那股冷淡的檀香縈繞在了鼻間。
晏陵眼眸微晃,將袖子卷起,露出了他修長的手腕。
溫月聲手指冰涼,指腹如同冷白的玉一樣,觸碰到了他手腕的瞬間,晏陵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當下幽沉了下來。
在溫月聲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耳后并著脖頸后方,紅成了一片。
指腹下的皮膚滾燙,溫月聲瞭起眼皮看他“你飲酒了”
晏陵未語,只垂眸掩住了眸中深沉的情緒。
她在他腕間觸碰多一分,他眼中情緒便深一層。
到得最后,他已是后背滾燙,情緒翻涌。
溫月聲挪開了手,淡聲道“這些時日好好休息。”
他盯著她如玉般的指節,聲音低啞地道“好。”
她說什么都好。
舟車勞頓,晏陵沒在溫月聲的書房內久留。
滌竹在外邊候著,見得他出來,左手緊握著右手手腕,那右手手腕之上,還纏繞著一圈淺色的紗布。
滌竹
晏陵跟一般的文臣不一樣,他七歲離宮后,一直都有習武,武藝比之他身邊那些神出鬼沒的暗衛也差不了多少。
且他為人冷淡,這種冷淡不光是針對旁人,也對他自己。
往常受再嚴重的傷,也沒見得他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