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精神病人很難講道理,更何況這位精神病還有一個母親名號作為前提。
虞書年聽著柏弈然故作輕松的語氣,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心里很難受,像是一根繩子蜿蜒纏繞,下面墜著千斤重的石塊,讓他難以呼吸,“那你手臂上的疤,也是她在培養你的過程中留下的”
“怎么這樊天羽也跟你說啊。”柏弈然今天出來穿著長袖,隔著袖子動了動手臂,做過手術以后,這道疤其實已經不太明顯了。
虞書年還在等著答案,柏弈然自己也說不好,斟酌再三說“除了她安排的課程以外,我做任何事都是不務正業。但是那時候年紀小嘛,也沒太覺得我媽有變化,所以就還是會喜歡打籃球。這是她發現我打籃球以后,說要給我點印象深刻的教訓。”
陰暗狹小的地下室,打斷的手臂再用刀割破皮膚。
血腥味和他媽尖銳刺耳的叫聲。
虞書年有些難以想象會有這種母親的存在,把自己的極端思想下放到孩子身上,按照泥塑標準一樣意圖制造出分毫不差的完美。
“誒”柏弈然都已經沒什么感覺了,見虞書年紅了眼眶,頓時慌了神,“我、你、你別哭啊我沒事。”
他動了動手臂,“你看,好好地。”
柏弈然依舊一副樂天派的樣子,故意逗他說“要不是我哥當時及時發現,我現在已經是獨臂大俠了。”
豈料,他話音剛落,淚水就順著虞書年的眼角滑落。
虞書年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坐在那,只是第一滴淚水以后,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下。
比起嚎啕大哭,這種默默地掉眼淚才是真要命。
“好了好了。”柏弈然手忙腳亂的拿紙給他擦眼淚,“我就說不跟你說吧,都怪樊天羽那大嘴巴。”
柏弈然忙哄他說“我開玩笑的,失去一條手臂就不完美了,我哥沒過來的話,她也會幫我治療的。”
虞書年閉了閉眼睛,輕聲說“所以,你會因為你媽,而跟我分開”
“怎么可能。”柏弈然回的斬釘截鐵,“她同不同意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怕她瘋病上來去傷害你。”
“我哥那邊已經查到她的行蹤了,等把她帶回精神病院就好。”柏弈然動作僵硬的想把虞書年攬懷里,但不太熟練,動了動手,最后只靠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從柏弈然的話語中不難聽出對那位病人的忌憚,虞書年安慰道“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病人,被監管后逃出來還能做什么事,你別那么緊張。”
柏弈然勾了下唇,笑的似乎有些牽強,“她能做什么”
她能做出的事,你都想象不到。
“別理她,當她不存在就好。”
虞書年問“那她過來找你了嗎”
柏弈然搖了搖頭,“但是現在她跟我哥鬧掰,又被我哥送去精神病院,這會肯定躲著我哥走,她唯一翻盤的籌碼就是我,肯定會來找我,應該是因為我哥的人追的緊,她還沒找到機會。”
直接來找他反而是件好事。
叫人抓回島上病床上綁著去。
躲著不露面,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
咚咚
樊天羽在外面敲響房門,“我能進來不”
虞書年揉了揉眼睛,稍側過身子“進。”
“我切了個果盤,這草莓可甜了,你們嘗嘗。”樊天羽真端著茶水進來,“你們聊得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