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唐萌不滿地嘀咕道“好好的心情都被這個”他本來想罵任朝北的,但顧及唐母還在旁邊,唐萌只能咬牙道“看到任朝北就煩。”
“消消氣,我剛才聽任朝北提到了伯父。”阮君蘅狀似不知唐萌和唐修竹昨晚的沖突,一副替任朝北考慮的樣子,“他一定是和伯父關系很好,才替伯父關心你們。”
阮君蘅這么一說,唐萌也突然反應過來任朝北剛才說的話意味著什么。
之前他聽到任朝北居高臨下的自信口吻,只覺得氣憤,現在想想,任朝北什么時候和唐修竹關系這么好了
知道他報考聯邦軍事學院機甲系還可能是從別的渠道獲得,可知道他離開唐家,就只能是唐父親口告知。
唐萌很清楚任朝北之前和唐修竹的關系最多是商人和顧客的交情。
而他是這兩個aha眼中的商品。
這兩個aha會閑著沒事拉家常嗎
他們每一次聊天都有目的,之前任朝北在他這里吃了癟,就要找唐修竹施壓,沒準他報考機甲系的消息就是任朝北告訴的唐修竹,才會導致唐修竹回家發瘋。
這樣做任朝北可以借力敲打他,對任朝北有好處。
而唐修竹其實也是任朝北這種思維模式,他如果沒有好處,可不會主動去聯系任朝北,更不會把自家oga離家出走這種丟臉的事情告訴任朝北。
這樣說出去了不是讓唐萌“掉價”嗎
除非,告訴任朝北這件事的利大于弊。
唐萌停下腳步。
“你的父親很擔心你,早點回家吧。”
這句虛偽又傲慢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看似是任朝北在替唐修竹勸他回去。
可一旦思考唐修竹能從任朝北這里獲得什么利,答案便呼之欲出:
唐修竹能拜托任朝北抓他和媽媽回家。
論抓人,任朝北可太在行了。
書里的阮君蘅每次逃跑,不管計劃多么精妙,藏身的地方多么隱蔽,都會一次又一次被任朝北抓回去。
唐萌原以為這種劇情不會再在阮君蘅身上發生,萬萬沒想到領了被抓劇情的倒霉蛋變成了他自己。
他還沒和唐母過幾天好日子,不想被任朝北攪局,不過這次的任朝北和書里不同,他不是因為扭曲的愛情千方百計要抓人,只是聽了唐父的話,這兩個aha的聯盟別說是固若金湯了,用土雞瓦狗就可以形容。
唐萌轉過身,對上了身后依舊停留在原地的aha視線,“喂。”
漂亮的oga蹙起眉,“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好好談一談”
空氣中隱隱躁動的雪松信息素因為這一句話迅速平息下來,任朝北偏著的頭顱回到正軌,他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阮君蘅安靜地站在唐萌身旁,垂著眼,視線落在如蛛網般覆在唐萌身上的冰絲披肩上。
為什么還要去看他,唐萌。他在心里輕聲問。
是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情緒猶如細密的蛛絲,穿透他的心臟、肋骨、皮肉,沿著繁復的冰絲披肩往唐萌身上攀爬。
請看向我吧。
請只看向我吧。
陰暗的、無法被人看見的蜘蛛鉆出了阮君蘅幾乎要顫抖的軀殼,他輕輕抬起手,拽住了唐萌的衣角,對上唐萌轉過來的貓眼,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
“好啦,我們走吧。”
唐萌帶著阮君蘅和唐母走到檢測儀器前,他和阮君蘅一起仔細叮囑了唐母檢測可能會遇到的各種事項,看著難掩緊張的唐母,唐萌安慰道“媽,放寬心,我的精神力這么高,你肯定不會低到哪里去。”
唐母搖搖頭,“你爸爸精神力是a級,你那么高肯定是遺傳的他。”
她伸手按住心口,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我都這么大的人了,不用你們兩個小孩子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