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在唐萌的指引下戴上檢測頭盔,拉下機械眼鏡,冰冷尖銳的痛感刺激著她的頭部,但她的神情卻沒有出現太多變化。
唐母忍痛能力很強。
或者說,她很擅長忍耐。
不管是疼痛,還是其他人或事,她都可以包容在心底。
她是家中的第二個孩子,從小就不太受重視,她的oga姐姐比她漂亮許多,濃艷的美貌,她的aha弟弟比她聰明太多,優越的成績。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沒有大姐和小弟討長輩喜歡,可能是為了得到父母的寵愛,她總像個小尾巴黏著母親。
母親在廚房準備菜肴,她就呆在一旁打下手。
有一次母親病倒了,她踩在椅子,拿起菜刀切菜,腿有點沒站穩,手跟著一顫,菜刀割破了手指。
她沒有哭,沒有叫,放下刀,將傷口含進嘴里,跳下椅子找到藥貼貼上,接著重新踩上椅子。
當她把熱騰騰的粥端給母親吃時,虛弱的母親驚喜道“阿柔,你做得真好吃。”
或許就是從那天開始,她變得很喜歡烹飪。
進入oga學院,她在一群優秀的oga里依舊不出彩,除了烹飪課。
所有人都說她很有烹飪的天賦,哪怕是學院里性格最高傲的oga也會來嘗嘗她的手藝。
其實她知道自己或許有一點天賦,但并沒有大家嘴里說得那樣夸張,她只是愿意花很多時間門去練基礎、去鉆研菜譜,一遍又一遍在廚房消磨時間門。
再后來,她遇到了唐修竹。
一個年輕、有前途的a級aha,急著結婚。
她知道其余三位和唐修竹相親的oga,都是很優秀的oga,她也知道唐修竹是很優秀的aha,而她正好卡在對方要求的匹配度底線上,這次過去大概就是走個過場。
所以她也沒有做什么準備,連自己最擅長的美食也沒做,空著手,隨意穿著一條白裙,化了個簡單的淡妝,進行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相親。
那天的天色很陰沉,她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唐修竹。
因為這個aha有著一頭很亮眼的金發。
似乎會閃閃發光般耀眼的金發。
她成年后還未和陌生的aha近距離相處過,那場相親她的表現可以說是笨口拙舌,幸好他們選的約會地點是一家餐廳,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吃東西就好了。
她挽起耳邊的發絲,余光看了看面前那個aha幾乎未動過的餐盤。
對方看起來沒什么吃飯的興致。
大概是覺得這個oga既不秀色可餐,又不會說話,這種無聊的相親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吧。
她很愧疚。
吃完了飯,他們走出餐廳,沉默地在湖邊散步,誰也沒有說話,湖邊的風吹在她的身上,吹亂了她的發絲和裙擺,一點濕潤落于頭頂,她茫然地仰起頭,看到了紛紛揚揚的雨絲。
也就是在時,黑傘撐開的聲響在她耳畔響起。
她聞聲回過頭,看到漆黑的傘面微微抬高,露出了一雙涼薄的眼。
這個aha的眼睛很冷淡,看人也像是在評估貨物,禮節性笑起來時,笑意總是不達眼底,因此她覺得對方應該看不上她。
直到這一刻,那雙眼睛以一種無比專注的眼神定定地望著她。
就像當初母親嘗了她做的粥,第一次用那樣的眼神看向她。
傘柄隨著他的眼神無意識傾斜,倒向了她。
微風夾雜著雨絲推向她,她怔怔地走進傘下。
有那么一刻,在無數雨絲拍打傘面發出輕響時,她以為自己聽到了兩個人的心跳聲。
再后來,她和唐修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