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路街道的人一看,做好事不圖報這樣的好同志在他們北山路街道,那必須要找出來。
這么一找就找到了蘇家。
在家的街坊鄰居聽說街道的人來了,也都過來看發生了什么事,聽街道同志說完,一個個與有榮焉。
“蕙蘭丫頭看著就是好同志”
“可不是嘛,昨兒回來手里東西多,蕙蘭還特地給我送回去”
“不愧是咱們巷子的人這娶媳婦就得娶這樣的”
牛小麗聽著大家對老四媳婦不住的夸贊,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蘇老太太先愣后喜,老蘇家什么時候有過這樣光榮的時刻,她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么,“是是,主任哪,我們家蕙蘭就是這樣的好同志”
王大媽看不慣老對頭這得意的樣兒,拆臺道“喲這就成你們家蕙蘭啦早前不還嫌棄人家是鄉下來的”
“王婆子你胡說什么”
“我什么時候胡說”
眼看著兩人吵起來,街道同志忙道“好了好了,我們還要請蕙蘭同志去街道接受表揚,蕙蘭同志呢”
“啊蕙蘭出門了。”
并不知道即將接受表揚的馬蕙蘭和老蘇、閨女正漫步在滬市農業學校的校園里。
去年高考部分恢復,前十年因各種原因被迫中斷學業的知識份子猶如積蓄的江水,開閘瞬間,奔涌而出。
據統計,去年參加高考的人數多達570萬人,其中有早已成家的中年人,也有十五六歲的青蔥少年。就如他們此時在校園里看到的學生,有的站在一起仿佛兩輩人。
在抱著書匆匆而過學生中,蘇長河和馬蕙蘭的年紀并不突兀,不過他們抱著個孩子倒是讓人多看了兩眼。
馬蕙蘭說“不然我帶月月去外面等吧。”
“不用,咱們一起去蹭課。”
哪有人蹭課還帶孩子
蘇長河看著她不贊同的神色,笑道“這不是指著咱閨女的寶貝腦子嗎嚴教授忒難說話,找了幾次也不搭理我,今天要是再不行,還不如讓咱閨女在課上多聽聽,先把知識點記下來,回頭我們再慢慢研究。”
蘇長河倒是想做個好學生,認真聽講,自己做筆記,給嚴教授留下個好印象。這不是沒辦法嗎人教授在黑板上寫的筆記重要,說的東西更重要。
他手速太慢,根本記不下來,只得靠閨女了。
蘇長河抱著閨女,拉著馬蕙蘭,跟在學生后面,悄悄進了教室。講臺上,嚴教授掃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
嚴教授講的是畜禽生產與疾病防治,他講得十分認真,底下的學生也聽得十分認真。課堂里只有講課聲、翻書聲以及偶爾的筆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
蘇月穿來前才高考完,她還沒有上過大學,不知道大學的課堂是什么樣子,但是她知道高中的課堂。
蘇月的高中是當地一所重點學校,屬于那種進去就相當于一只腳提前邁進大學的高中,因此學校的學生都是比較優秀的,特別是實驗班。
然而就算在實驗班,她也從來沒見過同學們像這些人這么認真。
他們如饑似渴,像海綿一樣迫不及待地吸收知識,他們看著黑板的目光明亮而又堅定,像一簇簇燃燒的求學的火苗。
蘇月的內心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