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的確值得夸獎。
他當“臥底”可不是白當的。
比起他們查到的“公社主任遠房侄子”幾個字,衛陽知道得可就詳細多了。
“胡得柱的爹和公社主任從小光著屁股玩到大,長大后,一個在公社當領導,一個在鄉下種地。胡得柱的爹不想失去這門關系,便時常送些菜蔬糧食上門,公社主任也一直跟他有往來。”
“后來胡得柱的爹生病去世,把家里托付給公社主任,公社主任也對他們孤兒寡母多有照顧,甚至對胡得柱比自己的親侄子都好。公社的人都說公社主任有情有義不忘本。”
“這樣看來,公社主任人還挺好。”馬向東評價。
衛陽瞅他一眼,表情古怪地說,“我去村里查過,他們村里的人都說胡得柱他媽生他的月份不對。”
“說是他爸臨走前幾個月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動彈,但是胡得柱卻是他爸的遺腹子,他爸走后八個多月就出生了村里人私下里嘀咕,說胡得柱不像他爸,更像公社主任”
“這、這”猝不及防一口瓜,馬向東眼睛都瞪大了。
蘇長河卻問“不會是傳言吧”
鄉下地方,流言蜚語一向多,尤其編排女人,胡得柱他們孤兒寡母,公社主任一個男人多有照顧,很容易傳出些桃色新聞。
衛陽搖頭,“應該不是,公社主任只有兩個閨女沒兒子,他閨女對他照顧胡得柱很不滿,曾和胡得柱大吵,被人聽到過。”還罵胡得柱的媽是狐貍精。
衛陽還看過胡得柱和公社主任相處,他對公社主任很不客氣,還說過都是他該得的這種話。
這可不像對恩人的態度,反而像對親老子的態度。
蘇長河心道看來這瓜保熟,胡得柱估計還真是公社主任的私生子,難怪公社主任對他比對親侄子好。
紡織廠廠長說不定也知道,要不怎么這么輕易把送貨的生意交給胡得柱
馬向東眼巴巴地看著蘇長河,“姐夫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胡得柱背后是公社主任,公社主任就是整個紅旗公社最大的官,他們怎么跟公社主任搶生意
“誰說我們要搶生意”
“啊那我們”馬向東不明所以,衛陽也疑惑,他再能干,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蘇長河微微一笑,“我們為什么要跟公社主任掰腕子惡心我們的是廠長,我們當然要惡心回去。”
至于胡得柱這邊,廠長受到影響后,他和紡織廠的生意要是能繼續做下去,是他的本事,蘇長河并不在意,甚至這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他們要忙著搞養殖場,應該不會再到處收貨,但前期他們的行為,可能會導致農民多養雞鴨,現在有胡得柱兜底,農民的辛苦也不至于白費。
比起這事,蘇長河的內心還有另一層隱憂。
之前老丈人去找公社要許可,公社一下答應了,蘇長河還以為這個頂頭領導是個好的。
可現在一看,在朋友臥病在床的時候,跟他老婆搞在一起,還搞出私生子,連朋友之妻都欺,這樣的人,人品堪憂啊
偏偏他還是公社主任,管著紅旗公社這一畝三分地,前進大隊搞養殖場肯定逃不過他的管轄。
蘇長河暗暗擔心這家伙以后不會出什么幺蛾子吧
當然,眼下要解決的還是紡織廠的事。
蘇長河沒讓兩孩子再摻和,他給兩人打發出去,“給你倆一個任務,你倆結伴去紅莊大隊,尋摸尋摸,看看哪家有剛孵出來的小雞,再抱兩只養得好的老母雞回來。”
磚早已經運回來了,這兩天馬向華帶著一幫漢子加班加點,雞舍都蓋得差不多了。
第一批除了捉點小雞回來養,也要開始準備育雛的事。
蘇長河想起什么,補充道“對嘍,秀禾嫂子娘家有一只特精神的大公雞,問問他們賣不賣,把那只也給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