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河前幾次去就沒舍得收那只大公雞,現在要辦養殖場,剛好把那只公雞留下做種雞。
馬向東衛陽沒答應,兩人都想跟著他,報一報紡織廠的“仇”,蘇長河一人賞了一個腦蹦兒。
“正緊事不辦瞎操心什么養殖場的事才重要,至于紡織廠等著看吧。”
等著看什么呢
馬向東衛陽心里好奇,跑紅莊大隊辦事的同時,還不忘分一只眼睛觀察蘇長河。
然后他們就看到蘇長河去了一趟紡織廠,和朱主任吃了頓飯,又打了個電話,和馬副廠長見了一面,再然后
再然后就沒了
兩人看著蘇長河在隊里不急不忙,還有空給報名飼養員的人考試,心里都和貓抓似的。
所以事到底辦成了沒
兩人中途問過一回,蘇長河只說“不急不急。”
一直到養殖場已經初具雛形,事情終于有了消息。
衛陽一直暗戳戳的盯著紡織廠,但因為他不在公社,消息總是慢一步,某一天他突然發現馬副廠長重新出來活動了,甚至紡織廠的生產也在正常進行。
衛陽又仔細一打聽,馬副廠長戴罪立功,不僅從滬市請來老師傅修理機器,還成功和滬市第一紡織廠聯系上,以優惠價格將廠子里幾近報廢的機器更換,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
因此,不但馬副廠長沒事了,廠委一派好像又一舉壓倒廠長一派。
衛陽轉頭看著在檢查雞蛋孵化情況的蘇長河,這是他干的
他一頭霧水。
蘇長河一回頭,對上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他手里還捧著雞蛋,將雞蛋放回去,問道“怎么了”
衛陽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馬向東正給母雞剪翅膀上的大羽毛,聞言,眼神一亮,“姐夫是你干的吧”
看向蘇長河的眼睛變成了兩雙,蘇長河攤手,“其實我也沒做什么,不過是牽線搭橋。”
他和廠長相差太遠,想壞人家的事也不能硬來,得智取,最好就是借力打力,借刀殺人。
蘇長河便詳細了解了一番紡織廠出問題的機器的情況,而后替馬副廠長聯系了幾個人。
他可是滬市第一紡織廠職工子弟,機器的問題他解決不了,但能找外援啊。
在滬市待那幾天,蘇長河也不光忙養殖場的事,他還是有些正常交際的,這不,就用上了。
蘇長河只是搭個橋,促成一次合作或者說交易。
跟他爹一樣把工作讓兒女接班,不得不提前退休的老同事不少,有人就是維修部的,蘇長河幫忙聯系人過來并不難。
就是廠里淘汰的機器優惠賣給紅旗紡織廠也沒什么大問題,淘汰下來放在倉庫也是放著,能賣出去也算是增收。
至于能不能趁機和滬市紡織廠有進一步聯系,主要還是看馬副廠長他們自己。
而馬副廠長他們當然想抓住這個機會了。
要知道那可是滬市第一紡織廠,職工上萬人,和他們相比,紅旗紡織廠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能更換舊機器還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滬市的很多東西一向風靡全國,第一紡織廠生產的布料也是如此,甚至還能出口賺外匯。
如果紅旗紡織廠能與他們加深聯系,以后跟在后面喝口湯,也夠他們效益翻一番了。
馬副廠長順利度過危機,廠委一派反敗為勝,都有這件事的加成。
而廠長呢,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拿馬副廠長開刀立威,結果反倒崩了自己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