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頭都沒回一下
柴秀氣呼呼地捶了下樹干,“怎么回事他以前不是最文藝的嗎”
柴秀下鄉的時候,蘇長河已經結婚,從知青點搬了出去,她沒和他有什么接觸,但也聽人提起過,說蘇長河以前可是又會吹口琴,又會寫詩,尤其特別喜歡吹口琴。
據說,他以前經常站在田埂上,對著遠處吹口琴,每次隊里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會借口去池塘里洗衣服,其實都是為了聽一聽。
柴秀特地翻出了自己從家里帶來的一直壓箱底珍藏的口琴,專門凹了個造型等在他的必經之路,就等著他懷念青春,兩人適時交談起來,她再哭訴哭訴
結果,就這就這
蘇長河是聾子嗎這么好聽的曲子跟沒聽見一樣
蘇長河要是知道她的疑問,只會說姑娘,你知道上百只雞天天在腦子里“叨叨叨”是啥感覺嗎他滿腦子都是這聲音,還能聽見什么口琴聲
還有,凹造型吹口琴這招可是小蘇同志玩剩下的,人家喜歡音樂的心可沒那么純粹,吹口琴凹文藝青年形象也是為了勾搭大姑娘,要不,當初小馬姑娘怎么看上他的
柴秀可不會那么輕易放棄,一招不成,又來一招。
蘇長河這天下班回家,走著走著,腳步定住,只見草地上躺著一只口琴,口琴還用帕子包了一半,一看就是別人的心愛之物。
蘇長河看了眼,抬高腿,邁大步,“嗖”從口琴上跨了過去,甩著手揚長而去。
柴秀一聲“哎”還沒叫出來,他人已經走遠了,柴秀心疼地撿起口琴,氣得直跺腳,“什么人啊怎么比馬向東還沒風度”
前兩招不成,第三回,柴秀狠了狠心,心道吃點虧就吃點虧,蘇長河就算不能把她弄進城里當工人,他也是場長,養殖場還不是他說了算,給她在養殖場安排一個輕松點的工作也好。
她下定決心,這次不再那么含蓄,看蘇長河過來,瞅著四下無人,一狠心就往他身上倒,“哎呀”
“撲通”
“哎呦哎呦,蘇大哥你怎么不扶我一把啊”
柴秀摔得渾身疼,內心再次罵蘇長河這個臭男人沒風度,他竟然竟然躲開了
面上,她還是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蘇大哥,我腳好像扭了,能麻煩你扶我起來嗎”
恨不得離她三丈遠的蘇長河,身體力行地演示了什么叫“莫挨老子”。
“腳扭了是吧起不來是吧男女授受不親,我這就給你叫人。”
“哎蘇大哥,蘇大哥”柴秀急得站了起來,叫人來算怎么回事這里是養殖場附近,離隊里的田還有段距離,要是人家問她下工后為什么跑到這兒來,她怎么解釋
蘇長河挑眉,“這不是站起來了看來柴秀同志的腳沒事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柴秀又氣又急,“蘇大哥,蘇大哥,蘇同志,蘇長河”
她怕招來別人,叫也不敢大聲叫,只能眼睜睜看著蘇長河離開。
蘇長河回到家,蘇月照例給他端水拿毛巾。
自從她爸在養殖場發光發熱,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臉洗手換衣服,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覺得她爸肯定得洗澡洗頭。
蘇長河擰干毛巾擦臉,“我這是為了誰啊還是為了你們著想,這一身味兒,不洗洗怕你們吃不下飯。”
“爸不會的,你這可都是養家糊口的勛章,不洗我們也能忍”
“是嗎看招”蘇長河作勢要撲過去,讓閨女近距離感受一下勛章,蘇月拔腿就往廚房跑,一邊跑一邊叫“媽媽你快看爸身上臟的”
馬蕙蘭同志才是他們家最有潔癖的一個人,蘇長河哼哼,“打不過就找外援,閨女你可真是遺傳你爸的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