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那個大媽一見蘇長河他們在院子里,臉色就變了,她充滿敵意地上下打量幾人,直到聽說他們是來租房子的,才轉過臉去,對著溫老太太露出一臉笑容,“哎呦舅媽,您老一個人在家,怎么好叫外人進來萬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溫老太太并不領情,冷冷道“用不著你們管誰準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看著全然沒有親戚之間的友好,蘇長河頗為疑惑,不是說溫家就剩老太太一人了嗎哪兒冒出來侄子侄女
小許拉著他悄咪咪道“嗐,什么侄子侄女禮法上的罷了,那個大叔,他媽跟溫老太太的丈夫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過是外室生的,連趙家門都沒進過,人老太太根本就沒認過這家子,也就他們跟狗皮膏藥似的,為了老太太的房子,天天巴上來”
他在這邊小聲解釋,那邊溫老太太和那一家子已經吵了起來。
溫老太太讓他們滾,那位大媽拉著自家兒子,讓兒子跪下,“舅媽,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安平怎么說也是您侄孫,論理也該叫您一聲舅奶奶,孩子遇到困難了,您身為舅奶奶,就不能伸把手嗎”
“女方家里條件很不錯,安平能跟她在一塊不容易,人家也不挑咱家的毛病,就要兩孩子有個房子住,您這兒這么多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就當幫幫您侄孫”
那位大叔也說,“就是,舅媽您可就剩我們這一門親了,您年紀這么大了,說不好哪天就出個什么事兒,安平他們小兩口在這兒,還能陪陪您,照顧照顧您說句不好聽的,我表哥侄子他們都死這么多年了,您守著空房子干嘛到時候送終不還得看我們嗎”
溫老太太冷笑,“我死了也用不著你們送終別在我跟前弄鬼,當我看不出來你們的心思滾出去,還住我家我嫌你們弄臟了我的地兒”
“您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要不這么著,我把安平過繼到表哥或者表弟膝下也行啊,四表弟不是還沒有過孩子嗎好歹也算給趙家留個后”
溫老太太氣得哆嗦,左看看右看看,拿起大笤帚打過去,“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哎呦舅媽舅媽”
三人左躲右閃,嘴里還喊著,“話糙理不糙,話聽著不好聽,可我沒說錯呀,您總不能讓舅舅表哥表弟侄子們以后連個供奉的人都沒有哎呦”
喊得最大聲的大叔摔了個屁墩兒,溫老太太的笤帚噼里啪啦打上去,屁話聽不見了,只聽見哎喲哎喲喊疼聲。
“爸,爸你沒事吧”
“安昆,安昆”
蘇長河默默收回腳,等老太太打了幾下,他才和馬蕙蘭上前,扶住老太太,“行了,行了,老太太,您別再給腰閃著。”
溫老太太年紀雖大,卻仍然眼明心亮,安昆是怎么摔倒的,她看得清清楚楚,是以,她并沒有拒絕攙扶,狠狠打了最后一下,松開手。
安昆的老婆兒子慌忙扶他起來,安昆的老婆質問道“舅媽您怎么能打人呢”
溫老太太冷哼一聲要說話,蘇長河卻朝馬蕙蘭使了個眼色,馬蕙蘭會意,半扶半抱著把老太太推到后面,“老太太您是不是不舒服啊被氣著了吧來,您先坐會兒。”
蘇長河擋在前面,嗤笑道“你們都能干出這么不要臉的事,長輩教訓教訓怎么不行了”
“你是誰啊關你什么事”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路見不平,不吐不快”
蘇長河雙手抱胸,看向那個年輕人,“沒本事你娶什么妻人家姑娘要房子,你就上門逼迫老太太多大臉哪知道的以為人家姑娘嫁的是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家嫁的是老太太”
小許“噗嗤”一聲笑出來,年輕人終究沒有爹媽修煉得成熟,臉色漲紅,憋不出一個字兒。
蘇長河又看向這對夫婦,淡淡道“上門要房子都要得這么理所當然,不愧是家學淵源剛才你們喊溫老太太什么來著哦,原來是舅媽,不是喊媽呀,我還當你們這是連爹媽都不要了,跑過來認媽呢”
“還要把兒子過繼人家老太太的兒孫都是烈士,是革命英雄用得著過繼你們家這個沒斷奶的兒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這個、你哪來的我們自家的事,輪得到你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這閑事我還管定了,等會兒我就去街道、派出所問問,問問他們,有人欺負烈屬,這事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