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當即便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很嚴肅的神情,“再等等。”緊張地額頭都在冒汗。
沈瑤與謝文敏均笑了起來。
人坐著喝茶,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不消片刻,身后林子里忽然傳來一道簫聲。
“來了來了。”謝京神色激動又害怯,“陛下每回出巡,都要在國子監挑出色弟子隨駕,他去年來過,最愛在此處竹林吹簫垂釣,”謝京想了想,起身與沈瑤告罪,
“瑤瑤,擇日不如撞日,我想見他一面,若他有意求親,我便鼓起勇氣試一試,若是他不愿意,我也死心了。”
沈瑤面露猶豫,謝文敏在一旁勸道,“您就答應她吧,左右您在場,也算得上父母之命,相看相看也無傷大雅。”
這年頭流行女子婚前相看,算不得事。
沈瑤定了主意,“我們陪你去。”
謝京道了謝,先一步提著裙擺引路,沈瑤與謝文敏落后她兩步,原來水泊往竹林里還凹進去一處,竹林茂密,隱約可見一亭臺懸在水面上,
二人踵跡謝京進了林道,穿過竹林便上了亭臺后廊,待繞過去,便見拱橋一側立著一白衣男子。
他長身玉立,背對著沈瑤瞧不清面容,從背影看氣質飄逸出塵,頗有幾分人間謫仙之氣暈。
沈瑤大約是看慣了謝欽那張臉,對著這所謂的美男子不甚有興趣。
“他是誰”
謝文敏倒是認出了人來,“他呀出身如何我不知,只知他是嵩山書院舉薦入國子監的魁首,當年在嵩山書院以一己之力舌辯群儒,名聲大噪,后來入了京,在鴻福樓做過一首賦,氣勢渾然,悲天憫人,實在是令人驚艷。”
“旁人都說,他有狀元之才,明年下場科考,不出意外便是榜首。”
沈瑤撫了撫額,“原來如此,年輕的小姑娘瞧著這種長相俊美,有才華的男子便走不動路。”
謝文敏在一旁輕笑,“說得好像您七老八十似的。”眼見沈瑤要反駁,她連忙哦了一聲,“也對,您有了六叔,眼里還能看得上誰”
沈瑤竟是無話可說。
沈瑤與謝文敏站在廊廡,謝京立在橋下,與那男子隔著五步遠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廊后林子里傳來一片嗡嗡聲,大約是謝家守在那里的婆子丫鬟與人吵了起來,沈瑤待要去瞧,卻見一伙人沖出謝家人的包圍,來到水閣處,那為首的婦人,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目光一下掃到謝京身上,露出冷笑,
“喲,這可是京城名門謝家的大小姐呢,竟是不顧長輩臉面,與男人私會。”
謝京瞬間變了臉,又怒又氣,“你胡說什么,我與他不過是偶遇。”
那白衣男子,磊磊落落朝來人施了一禮,
“這位夫人,可不興白口空牙來誣陷人,謝姑娘在此賞景,在下在此垂釣,無意偶遇,何來私會一說”
那婦人并不吃這一套,她叉著腰道,
“你敢說你們倆不識”
那男子負手而立,含笑回道,
“識得,去年皇城司舉辦詩詞歌會,謝姑娘一展才藝,博得帝后贊譽,天下誰人不識”旋即她朝謝京躬身一禮,鄭重道,
“是在下唐突,還請姑娘恕罪。”
謝京咬著牙面帶愧色。
那婦人不識得沈瑤,只當是謝家幾個不經事的小姑娘在此游玩,
“京兒,不管怎么說,你今日名譽受損,你可要再糊涂下去”
沈瑤聽了這話,面色鐵青,她問謝文敏道,“她是何人”
謝文敏忐忑道,“她是鄧家的二夫人,就是她兒子欲娶咱們京京,如果我沒猜錯,他們鄧家定是早猜到京京心有所屬,故意在此處守株待兔,好以此要挾她,逼她下嫁鄧家。”
“無恥”
那頭謝京氣得眼底迸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