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我不過是無意間偶遇了一男子,也值得你興師動眾好啊,有本事你就嚷嚷出去,我謝京剪了頭發去做姑子”
沈瑤十分惱恨,姑娘家遇見喜歡的男子見一面怎么了這世道對女兒家的便是如此束手束腳,她臉色一寒,緩緩步出,眉宇間的英氣頗為攝人,
“喲,這位夫人姓甚名誰”
那鄧夫人方才打量了沈瑤一眼,只道這小婦人生得貌美,沒太當回事,指著謝京道,“我乃府上國公夫人的侄媳,也算得京兒舅母,這孩子行徑無狀,故而代她的長輩管教她。”
沈瑤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面含嘲諷,
“謝家長輩在此,還輪不到外人越俎代庖,方才是我領著家里侄女侄孫女來此處賞景,這位公子我也識得,算是我夫君的門生之一,大家不過是說了幾句客套話,正打算作別,卻被你胡攪蠻纏安上私會的罪名,”
“既如此,鄧夫人以后可要小心了,萬不可行錯一步,決不能見任何外男,否則我也要學著你的架勢,給你安個私通的名聲。”
“你”
鄧夫人被沈瑤這番話給氣壞了,指著她問身側的鄧家眾人,“她她是何人哪。”
鄧家來了數位女眷,其中一年輕的媳婦從沈瑤的言辭間已辨得她身份,
“嫂嫂,這位乃謝家六夫人,謝首輔的新婚夫人。”
鄧夫人雙腿一軟,差點栽下去,眼珠兒亂撞,連著雙唇也在打顫,琢磨著該如何圓過去。
這個空檔,謝京已來到沈瑤身后,垂眸不語,沈瑤也淡淡瞥了一眼那男子,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看在他方才還算敢作敢當的份上,沈瑤勉強壓住怒色,那男子大約曉得惹怒了謝家長輩,伏低身子不敢吭聲。
沈瑤閑閑地看著鄧二夫人,“鄧夫人,睜開你的眼再瞧瞧,這里有人私會嗎”
狐假虎威嘛,她在行。
那鄧夫人只差沒跪下,悄悄瞥了一眼沈瑤,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與謝欽像了個十成十這大約是夫妻相,她將腰彎的極低,沒了半分方才的咄咄逼人,陪著笑道,
“是我看走眼了,誤會了親家夫人,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則個。”
沈瑤理了理衣袖,“不計較是不成的,我這人眼底揉不進沙子,鄧夫人瞧著該怎么辦吧。”
鄧夫人沒料到沈瑤如此難纏,求救似的看向身邊的嫂嫂弟妹侄女之類,鄧家也并非鐵桶一塊,關鍵時刻誰也不愿意被鄧二夫人拖下水,一個個果斷往沈瑤身側一挪,最后竟然只剩下鄧夫人與一陌生的小廝。
沈瑤指了指鄧夫人身后直挺挺立著的小廝,噗嗤一笑,
“喲,鄧夫人,瞧著這架勢,您是在跟府上家丁私通嗎”
那小廝聞言撲通一聲跪下,“夫人誤會了,小的陪著少爺在此處垂釣,無意中撞見夫人與府上小姐在此賞景,在下沒有覬覦鄧夫人啊。”
鄧夫人一張臉腫成了豬肝。
一場鬧劇就這么收了尾。
沈瑤出來時,瞧見原先在水榭里游玩的夫人小姐都擠在竹林外,顯然是聽到動靜都來看熱鬧,幸在那男子從另外一處離開了,這里出來的均是女眷。
大家看見打頭一人氣勢凌厲,風華絕代,正是沈瑤,而在她身后則跟著灰溜溜的鄧二夫人。
那群女眷中便有謝文玲與婆婆溫夫人,婆媳倆二人連忙迎了過來,與沈瑤好一通寒暄。
沈瑤看著謝文玲氣色大好,便知她在溫家過得還不錯,也就放心了,她沒功夫與眾人嘮嗑,帶著謝京與謝文敏回了別墅,徑直尋到大奶奶寧氏。
她一進去,便自顧自坐在了主位上,別看沈瑤年紀小,長輩就是長輩,輩分高便可壓著旁人,她與寧氏道,
“這些事原不歸我管,我也無心插手,只是今日鄧家差點毀了京兒清白,這樣的人家還要不要,大侄媳自個兒掂量。”
謝京可是寧氏的嫡長女,若名聲受損,連帶她這個母親也沒法做人,今日若非沈瑤,還不知是要出多大的亂子,寧氏感恩戴德朝沈瑤磕了一個頭,
“侄媳感激嬸嬸恩德,今后京兒婚事一定慎重考慮。”
心里越發意識到,不能得罪了沈瑤。
謝京跪在寧氏身后朝沈瑤吐了吐舌,沈瑤瞪了她一眼回了房。
午后歇了一覺,主仆二人悄悄入林子里獵了兩只野兔回來,這一夜便烤兔子肉吃,吃完在院子里消食踱步,大約是戌時刻回了房。
累了一日,沈瑤困頓不堪,看著寬大的架子床她心生怯意,權衡一番,決定窩在在羅漢床上躺著,只是睡了不到片刻,被蚊蟲咬了幾口,實在忍不住,眼巴巴換去了床上睡。
這一覺熟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