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過了小半個月。
當他再次看到她時,發現她已經適應如今失憶且暫時只能待在甘澤的生活了。
這位金婆婆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大概是對她說了許多類似不要過多打擾他的話,所以這段時間她也沒有發生因為不安害怕而鬧著要找他的事,甚至在他例行來看望她的時候,都表現得非常得體知事。
僅僅只是希望他能多回來看看她,也希望他在辛勞工作的時候照顧好自己,看起來就真的像一個體貼的溫柔妻子,即便她如今是在失憶的情況下。
看到這樣的她,他當然有些愧疚,他知道他應該告訴她真實情況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說不出口,就好像他已經錯過最佳的時候了,所以他只能折中地告訴她,她失憶以前的事,以及她在東京的身份。
直到后來他才明白,那時他不過是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卑劣罷了。
以及隱約地,不愿意對上她那果然如此又似笑非笑地不屑目光。
雖然他很早就認識這位久生家的小女兒,但他也是幾年來才不得不承認久生愛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她從小做的一些事很容易就讓人以為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的特別在于,當你以為她就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時,她隨后又能超出你的預料,直白地告訴你她可不止是這樣的女人呢。
她可以從小受盡寵愛驕縱成性,她也可以端正嚴肅做教導他人的教師。
她可以愛慕虛榮力追上等,也可以一瞬間一切名利地位都放棄,只做個小教師就滿足。
家世、地位、財富、美貌、朋友,她幾乎什么都擁有,除了她小時候還曾有爭強好勝的心,后來的她似乎就沒有被羨慕和嫉妒這種情緒煩擾過,再沒有比她更隨心所欲的女人了。
也只有在她如今失憶的情況下,能稍微看清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可他又為何會如此在意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呢
大概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在看向他的時候曾閃過一縷嘲諷笑話的意味吧。
他好奇她在嘲諷笑話他什么
比起一些有心人總是時不時對他說的那些她對他別有用心的話,他其實更在意這個。
因為這讓他有些不舒服,也不服。
失憶的人,尤其是失憶的女人,就如飄萍一樣。
只能令人擺布。
在時局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她在最初的慌亂過后,也只能盡可能地收集有用的信息。
但很遺憾,她身邊的人,甚至這座宅邸的人都是就近新聘過來的,他們并不認識她,認識她的人,只有和她一樣來自東京的丈夫。
一開始她其實也沒有完全信任,畢竟在她什么都不記得的情況下,她就有丈夫了,那不出意外的話她是不是得跟自己的丈夫同房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是在騙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