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遮被鎮壓在地底無法動彈,無法排解掉自己嫉妒憤怒又痛苦的情緒,于是他的心臟徹底地背叛了他,兀自離開了將他鎮壓住的海涯月歌臺,在心枯巫女每日的必經之路破土而出,一年一年長成了一株風姿綽約的垂枝櫻,期待著她會看到它。
這無疑讓月遮更加氣急敗壞,他不承認,所以除了歷代的家主,所有人都以為這株垂枝櫻是神主大人的分身,是他監視著他們的耳目。
對它恭敬無比戰戰兢兢,然后在歲月的流逝中一代一代地圍繞著它筑起高墻,建起了夜霧一族的主家府邸。
終于。
愛世在大朔月夜時,詛咒徹底發作了。
但這一次與往常的詛咒癥狀完全不相同,不知原因地由徹骨的疼痛轉變為了想要得到某種東西的深重欲望。
她的腦海里開始不斷浮現出椿絢、九條甚至是雨和瀾生這些男人。
現在,不能有任何一個男人靠近她
愛世強忍著不斷地冒出汗,倒在木桌底下強撐,她真的恨透了,她知道這肯定又是那個骷髏怪物弄出來折磨她的詛咒,是不是見疼痛她能忍住就換一個更能羞辱她的。
而此時真宙因為擔心愛世的詛咒就前來,他之前聽她說過她的這個詛咒會很痛苦,啃噬骨髓的疼痛,所以就想看看有什么能夠幫到她的,雖然他已經不是夜霧家主了。
于是就看到了這般面帶艷色和痛苦的她,正有些慌亂地想要靠近扶起她卻被愛世不可思議地揮推開“你怎么會在這里趕快離開”
真宙一切擔心的話都被愛世推開,她現在沒有辦法去跟他解釋太多,他再不走就要妨礙到她的計劃了
所以愛世一邊遮掩著自己的真實狀況一邊放出狠話瞪著他如果他再不走,再糾結這種沒有意義的擔心,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與此同時。
前來現世尋找湖香或者說是巫女的真慎,終于感受到了異常,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召喚他前去一樣,讓他無法再維持住自己的人形,逐漸血肉汽化,變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這種變化讓他驚喜非常,因為這意味著神主大人終于不在搖擺而認可他了。
并且他也明白這種感覺就是嫉妒巫女的召喚,是巫女血脈無法掙脫出來的標記,不管身在何處,夜霧家主都能找到她。當年真宙親手斷掉的就是這個,他也曾以為不會再有了,沒想到神主大人又重新交給了他。
這也意味著,他終于能夠找到湖香了。
于是真慎沒有等待隨從就立即趕往湖香所在的那個地方。
但卻沒有想到,當他終于來到嫉妒巫女繼承人的面前時,面對的竟然是湖香的那個妹妹,那個名為愛世的少女。
怎怎么會是她
這時真慎才驟然反應過來,原來大家都被真宙誤導了
這這個女孩才是真正的繼承人,湖香并不是
倒在地上的愛世睜開眼,緩緩坐起。
不管這具白骨在想什么,愛世知道自己朔月詛咒和眼前的這具白骨怪物密不可分。
看這白骨一動不動的樣子,他就是想來看她此時失態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