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就在離她不遠處的海岸邊,月郎,或者說是真宙,已經先她一步將魔主吞噬融合了。
所以從那一刻起,他便和府邸中僅剩的那棵垂枝櫻感同身受了。
受盡千簪剮厲和業火焚燒之苦。
他在痛苦怒吼想要撕了眼前之人的時候,腦海里想起的卻是臨出發前,她款款看向他以及對他們之后未來向往和期待的模樣。
她問他
“月郎,我真的可以再做回簡單又淺薄的人嗎”
回應她的,是柔粉櫻花紛紛飄旋而落,落在了她的臉上,發絲上,和衣衫上
除了飄落的櫻花瓣,愛世還感受到了淅淅而落的雨。
“啊,下雨了。”
就是雨也澆不滅這場直燒心臟的大火,于是府邸里的人慌亂地像螻蟻一般此處逃竄。
愛世便趁亂離去,一直來到約定的地方等著月郎。
雖然下著瓢潑的大雨,但她很高興,不管怎么說總算是徹底解脫了,還包括她那該死的詛咒,這是她能直接感受到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等不到月郎。
難道是那邊比較困難被那邊的人困住了
于是愛世想都沒想就冒著雨往月郎所在的地方趕。
越是接近月郎所說的那個海邊神社,愛世一路上就看到越多的已經倒在地上的人和看著就非常兇惡的妖物。
血跡隨著雨水流走,這里是打了一場惡戰。
讓愛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她來到一處巖洞入口,避開著各種妖物的尸體,然后順著鳥居小跑而下。
巖洞內潮濕壓抑,洞壁上的油火把明明滅滅,愛世一錯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月郎。
愛世臉色大變,慌張地上前將他扶抱起,喊著他的名字“月郎月郎”
“你怎么了”
月郎重傷瀕死,他的胸口血肉模糊一片,血跡順著唇角留下。
看到焦急想要就他的愛世,他吃力地睜開眼睛想對她說些什么,但就在這時,他在她的懷中,一點一點地血肉汽化了。
從手腳開始,到胸腹,漸漸化作森森白骨。
愛世忽然頓住,月郎的面容,終于讓她對應起了她十二歲的那年,那個對她厭惡又嘲弄的妖怪。
她她怎么忘記了,她怎么忘記了,就是他啊就是他啊
愛世忽然全身不斷顫抖了起來。
他,他一直一直都跟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