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世被嚇了一跳,一時不知是因為樹上的花蕾突然都開了,讓她本能地覺得這些血液般鮮紅濃烈的椿花對她態度不善,還是因為這個夏日祭里她覺得像神明一樣的少年對她嚴厲的喝斥。
面對這樣的陣勢,愛世就是再任性自我也不敢造次,那提著小布包的雙手立即舉起不敢動,連忙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我只是不小心迷路走到這里的,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說是這樣說,但沒有得到那位少年的同意,愛世暫時也不敢動。
這位穿著青綠羽織的少年聞言看了她良久后,才微微側身靠向這棵神樹專注地像是在傾聽什么。
之后漸漸地,那緊張防御的氣氛就松懈了下來。
神樹旁的少年嗓音清透和緩地說“我叫鈴守椿絢,是侍奉此間神社供奉的神明椿藤主大人的神語者。”
“噢噢,你好。”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但愛世也放下了剛剛舉起的雙手本著禮貌的態度點點頭回道。
但神椿樹上的椿花開了就是開了,即便是卸下防御也不再可能變回花蕾的模樣了。
這位名為鈴守椿絢,真正的神侍少年,此時眼帶歉意地對愛世說“很抱歉剛剛對你的防御反應,因為你身上的邪祟氣息非常濃重,擔心你會對神椿樹造成侵害,所以失禮了。”
聽到他說的話,愛世腦袋一歪神情有些疑惑“邪祟我”
面對這個才剛剛七歲的女孩子,十二歲的神侍少年椿絢也有些頭疼,因為他不是冬景那種溫柔親和的大哥哥,有耐心和技巧和別的小孩子對話,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做好椿藤主大人的代言人知道什么說什么就好。
幸而愛世也是比較聰明的女孩,一下就能延伸出他的意思搖頭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是妖怪,我叫久雪安愛世,我是從東京過來的”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我外婆,我帶你去找她”急于撇清這一不良身份的愛世不自覺地就想上前去拉椿絢找誠夫人了。
“你的確是人類,但是你已經被妖邪纏身,身上的邪異氣息已經浸染地非常濃重,如果再這樣放任下去總有一天你也會被同化而異變。”
椿絢的話阻止了愛世的動作,然后肅著臉問她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反常的事情。
愛世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卻抿抿嘴。
見狀,椿絢又一次問道“或者我換句話來問,雪安小姐你有沒有什么妖怪邪祟來往過。”
愛世立即大聲否認“沒有我沒有和妖怪來往過”
椿絢了然,于是看著這棵古椿樹平淡地說道“你知道嗎。”
“我們現在是站在神明面前對話是不能違心說謊的,不然會遭受懲罰的。”
看著樹上那些受微風輕輕擺動的血艷花朵,愛世害怕了,因為她確實說謊了,外婆也跟她說過好孩子要誠實不能說謊,可是,可是
“不過沒關系,椿藤主大人很溫柔認為你是無辜的。”椿絢繼續說道。
“因為妖怪邪祟總是用心險惡的,它們善于編織各種各樣的謊言,擅長在人最脆弱的時候侵蝕人心,從而讓人類一廂情愿地掉進它們的陷阱里,以為自己能與妖怪結下一段奇異之緣,卻不知它們早已準備吞食你的血肉和靈魂。”
椿絢的這段話,如果是第一次遇見月郎的愛世,她可能就害怕地相信了并尋求幫助,但現在的她只覺得椿絢在詆毀月郎,他說的是那種丑陋兇惡的大妖怪,月郎才不是,他只是一個小妖怪而已從來沒有害過人
愛世生氣了,她不服地大聲跟椿絢說“才不是你亂講月郎是好人,他是好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