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無法接受這樣一次又一次同樣的結果。”
“所以,你為了讓自己不再被初始的感覺左右,就將自己的靈魂撕裂,將自己厭惡愛世的那一部分,毫不猶豫地剝離丟棄了。”
“所以,即便是一遍又一遍地重來,沒有記憶的我也是不會愛著愛世的。”剩下的話,真宙自己就能回答出來了。
因為會因第一感覺就喜歡愛世會愛上愛世的他,已經另有其人了。
而他,只是被他自己撕裂并拋棄掉的那一個。
真宙久違地,有無法控制涌出淚意的感覺,但他卻嗤地一聲無奈笑了,像他從前還是夜霧家主時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笑話一樣,傲慢又嘲諷。
“哈啊,真是一個不錯又果斷的決定,是我也會這么做呢。”
“那要是,被撕裂的厭惡愛世的我也愛上了她,怎么辦那個能做決定的我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么”
那個人微搖了搖頭,不知是表示那個真宙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還是沒想到厭惡愛世的真宙竟然也會愛上愛世。
“那你們要怎么處置我是讓我在這里等還是繼續在那些世界里飄蕩,好讓那些“我”的靈魂變得完整”真宙對這個人已經有吊兒郎當且不在乎一切的態度了。
“你該往前走了,之后不記得了對你并不是什么壞事,你也不一定會再走到這一步。”這個人對這道殘缺的半魂也不欲再多說,只是催促他往前走。
似乎有他再不走,就要對他使用強制的手段了。
“喔,聽著像是我能再來一遍,你說該不會,那些不愛愛世的真宙,其實都是我吧。”
“是了是了,沒有那些惡劣的真宙,又怎么能夠彰顯得出月郎對愛世的好呢。”真宙還貌似輕松地分析道。
但就連那個人都知道,眼前的真宙越是這般輕松,就越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憑什么憑什么。
難道他失去的還不夠多么
他失去了原屬于他的能夠容納他靈魂的肉身,失去了獨立而只能依附于他人的存在方式,失去了他好不容易才能夠靠近的愛世。
現在告訴他,他是殘缺的被拋棄的一部分,他其實連愛愛世的資格都沒有,還告訴他,一旦他愛了,就會被他們收回這一資格再重新歸正。
他們,當他是什么憑什么
于是真宙不顧阻攔,轉身往下就沖進了河川里,在河水中掙扎著妄圖橫跨到對岸愛世那里。
即便身后的人告訴他,他要是強行橫跨,會遭到最嚴厲的懲罰。
但他不管,他要去見她,他要告訴她一切,他不要再忘記她,他不要再傷害她
哪怕身下流淌的河水已經以當年椿花火焰燒灼他靈魂的痛苦來懲罰他,他也視若無睹。
他只一聲聲嘶心呼喊著她的名字
“愛世”
“愛世”
“愛世”
期望她能夠看向他。
可是,河中卻漸漸起了繚繞的霧,纏綿,又朦朧。
嗯,這條河是會這樣的,枯樹下的愛世想道。
所以河的對岸她也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不過沒關系,她不是很在意,只是,不知為何好像傳來了一陣陣的香氣令人慰藉懷念,但又有言不盡的悲傷。
于是愛世扶在枯樹旁,閉上眼深深呼吸著,是是櫻花的香氣。
愛世緩緩睜開了雙眼,期待地四處張望著,是哪里的櫻花開了么
直到一朵溫柔的小櫻花飄落進她的手心里,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身邊的這棵枯樹,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地開了一枝。
但很快就隨風散落了。
愛世眼里有些嘆息,但櫻花就是這般的,就是因為盛開得太短暫了,才讓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