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世在蒼翠濃郁的森安逐漸長大。
在外婆誠夫人的悉心養育和守山神社的盡心守護下,她會因嫉妒誘發的朔月詛咒幾乎沒有再發作過。
她就與世上所有備受寵愛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直到她12歲。
12歲那年,本是愛世最期待的一年。
因為那一年,是她終于長到了可以成為神使少女的年歲,終于可以穿上最華艷的和服和椿絢哥哥一起走在喧鬧的星夜之下,一同被人向往和祝福。
卻也是在這一年,和她一同長大,始終如姐姐般疼愛著她的湖香離開了她。
那離別的悲傷在愛世心中始終揮之不去,甚至沖淡了她即將成為神使少女的喜悅。
但至少,她仍然還有成為神使少女的期待。
所以在夏日祭的那天,她仍然是高興笑著換上了她之前就跟湖香一起挑選好的華艷振袖和服如森安鄉朗夜般的深藍底色,和袖擺衣擺上喧鬧盛放的金線百花刺繡。
行走在人群中,一定流光熠熠,款款生輝。
站在全身鏡前看自己穿扮好和服的愛世是這樣想著的,就差佩戴在發間的紅椿花頭飾了。
鈴守叔叔說給她佩戴的椿花頭飾是冬天從神椿樹下收集完好的椿花制成的仿真干椿花,等會兒會有巫女姐姐給她送來。
但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她就有些著急了,于是她就打算出去看看。
結果在走廊的轉角處,她看到了那端著干椿花木盤的姐姐和另一個巫女姐姐在小聲談論。
在夏末的陣陣蟬鳴聲中,她聽到了她們談論的,無比同情椿絢大人的話。
同情她們的椿絢大人成為了她久生愛世的祭品。
她的祭品
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這聽起來并不是什么好聽的話,于是她當下轉身就打算去找鈴守叔叔和椿絢哥哥,她想問清楚是什么意思。
但就像是為了印證那些巫女姐姐的話一樣,椿絢哥哥正和鈴守叔叔在爭執,爭執的內容是他不愿成為今晚祭典的“椿藤主”。
身為椿藤主大人的神語者,在世人面前他早就該以侍奉者即神使的姿態出現了,而不是繼續去扮演祂,尤其這次祭典扮演的目的竟然還是為了讓那久生家的孩子高興。
身為神語者幫那孩子壓制詛咒他自然義不容辭,但這么多年面對她不管不顧的打擾他也無可奈何。
所以,他不想再陪她玩這種角色扮演的游戲了,他也不會再投入到與工作無關的事情之上。
既然能讓她扮演神使,那么別人也一樣可以扮演椿藤主。
哪怕宮司如何訓斥椿絢說他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樣,愛世多年來最期待的事情還是就這么破碎了。
愛世以為美麗繁茂的椿花會為她一人而開,卻不想其實是椿花憐惜世人,為所有人開。
她怎么就能將這個視作為對她的偏愛呢
她怎么就能看不到椿絢對她的不喜而自顧自沉浸在以后永遠和他在一起的竊喜中呢
她在椿絢眼中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