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面對她的糾纏對她不喜,作為神職人員,椿絢還是盡職盡責地不讓詛咒侵害到她。
這不就是那些巫女們說的,是她的“祭品”么。
愛世當然傷心,但她的驕傲讓她感受到更多的,是難堪。
所以她就如任性自我的孩子那樣,不計后果地沖上去口不擇言地朝椿絢發泄她的憤怒。
但椿絢的姿態仍舊是不為所動的平靜,冷淡。
他越是這樣,愛世就越是覺得自己丑陋不堪,她最后像賭氣一樣大聲喊道“不用你一副假惺惺犧牲了自己的樣子我才不用你管我永遠都不用你管”
說完,愛世就哭著跑開了。
后來,久生子爵威逼利誘鈴守一家,脅迫他們必須繼續壓制愛世身上的詛咒,且彼此婚約上的事也是時候談談了。
但椿絢都不為所動,他并不是那種會受人脅迫的人。
而愛世知道爸爸竟然去威脅鈴守叔叔和椿絢后立即就去跟他吵了一架,甚至一臉厭惡地說她討厭椿絢,爸爸要是再這樣,她也討厭爸爸
“你身上是有詛咒的你知不知道”子爵大聲道。
“所以那又怎么樣啊我自己會克服”愛世也不示弱地大聲回道
“不就是詛咒么,不就是會痛么,不就是禍津之子么,不就是不能嫉妒么這么就這么簡單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不用他管”
愛世說著說著,終究還是落下淚大哭了出來。
小時候,她以為她不受人喜歡,都是因為別人害的。
原來,真的是她太糟糕了,所以大家才都不喜歡她的。
最后,子爵大人不再堅持的原因,是愛世含著眼淚宣讀誓言般對他承諾,以后,她不會戀愛也不會結婚,她不會去喜歡任何一個男人,不會去爭強好勝,這樣爸爸就不用擔心她會去嫉妒別人誘發詛咒了。
在愛世13歲的時候,誠夫人與牽著愛世一起回到了東京。
久生子爵并沒有大張旗鼓地告知別人他那之前送到鄉下教養的小女兒已經回來了。
不同于七年前被送回鄉下時的任性高調,七年后回到東京的愛世低調寡言,除了最親密的家人,東京沒多少人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再加上她這里也沒什么親友,所以除了待在家里,她哪里都不怎么去。
即便是愛子姐姐藤原家那邊的瀾生知道她已經回來了,也對她毫不在意,甚至對她的印象還是糟糕,抵觸她再介入他的世界里。
但同樣,她又怎么會在乎瀾生的想法呢。
雖然是這么想,但愛世有時還是會在外婆的懷中哭泣,好在外婆一如既往地溫柔疼惜安慰她,告訴她沒關系,外婆會一直陪著她的,愛世別難過,一切會過去的
為了不讓詛咒影響到她,她還努力將自己的世界縮減到最小,不讓自己有機會去嫉妒甚至是羨慕別人,遠離那些也許會刺激到她的人和事,努力讓原本好動的自己變得沉靜。
現在只要她安安靜靜的,就不會引發他人的厭惡。
但不知怎么的,只要她這么想,她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起有人曾說她這個做作樣子是在學彰子。
而一旦產生這樣的想法,她就告訴自己,她不能這么想,為了抵抗這種情緒,她甚至想著要是哪天真的遇到了彰子,她得對彰子態度友好才行。
愛世總是自己對抗,自己消解,然后自娛自樂沒有去上學的她或是在房間里畫畫,或是跳舞,或是在花園里種花,或是獨自去圖書館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