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朝前走著,又心里明鏡得很。誰人職場十年都不是輕飄飄的話,十年進中層乃至高層,與跳槽到另一家,根基全不穩定比。這筆賬,沒有人不會算的。
曲開顏走在前頭,忽聞落后的人喊她。喊她一遍不聽,第二遍直呼她名字,“曲開顏”
前頭的人回頭,是他們經過一家精品店。外面太陽太曬,周乘既問她,要不要買把遮陽傘。
十來歲的時候,曲開顏一定會覺得這樣的男人溫柔極了;
可惜,她三十歲了。三十歲擁有成熟的定性,雙刃劍的同時,也算一種窠臼。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在避重就輕。
涉及他原則或者核心利益的,他遠不會那么輕易讓步。
事實也是,曲開顏信誓旦旦的喜歡,也沒有為了他摒棄與母親那頭的前嫌。
人究極自私論的話,她也不合格。沒理由只挑剔計較別人。
“不要。”
周乘既朝她走近兩步,曲開顏才挑剔地嫌棄,說那里頭的傘都好土。
“好過你老是拿手遮太陽吧。”他提醒她。
曲開顏“哦,倒也不必。我也不是遮太陽,而是你太高,我迎面和你說話,太陽晃到我了。”
不和你說話,不看你,就沒太陽晃我眼睛。
周乘既聞言,覺得有趣極了。干脆從她左邊走到右邊來,“這樣啊,那讓太陽晃我。我朝著太陽。”
曲開顏笑他扯,“豬啊,你站得高,怎么都是低頭來,太陽晃你個頭”
二人就這樣吵嘴般地來到咖啡店。
周工昨晚可是信誓旦旦要來人家咖啡店要鏈接的。
然而,他點了兩杯咖啡回來跟曲開顏匯合時,認同大小姐的話了,“去要鏈接,他們會不會覺得我腦子不大靈光。”
曲開顏笑得花枝亂顫。“是吧,是吧。我不管,你答應我的。”
外面風和日麗,他們坐在外頭陽傘下。
周乘既和曲開顏都要的冰美式,他比她多一個shot,因為下午還要開車出城去。只見周乘既飲了兩口冰咖,隨即脫了外套,壯士斷頭般的赴死決計去了。
曲開顏坐在墨綠色的陽傘下,隔著落地玻璃幕墻,只瞧見周乘既和一個身量纖細的女主管攀談了許久。
對方點頭了好幾次,各自掏出手機,還互換了微信的樣子。
他們聊完畢,那位女主管也一同出來了。
對方一身干練熨帖的通勤制服,來到曲開顏落座處,很和顏悅色的樣子,介紹自己姓汪,是他們這家店的巡店經理。
曲開顏一年到頭交際應酬這些品牌乃至商務不少數,她向來不會太主動殷勤的。
聽對方這般講,也只當尋常問候。
豈料對方精準喊出她的姓,說按學級論,曲開顏是大他們一級的師姐。
對方聲稱,他們一個高中的。
曲開顏這才放下架子和人家聊起天來,當真,他們是高中校友。
這位汪經理說,可能師姐對她沒什么印象,但是他們那一級對曲開顏都印象特別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