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乘既承認,他是順道回了趟,“這些年我在城,鮮少顧家的。我同你說過的,我媽病了一場,他們全沒告訴我,我知道的時候這事過去大半年了,我當時腦子里訇一下,想說,為人子女做成我這樣,大概是很不合格的。”
“春節里,也許諾他們,來江南會多些回去的機會。”
“可即便這樣,我回去也是有些私心。”
曲開顏這才扭頭過來,看他,也等著他的下文。
“你那天在我車上,信誓旦旦問我,回去會不會給你帶你愛吃的。以及,到底我自己的地盤,能幫你找到那個水龍頭的機會多一點。”
曲開顏一下子眉頭打結了,緩緩,才試著跟學霸對答案般的小心翼翼,“你是說,你回去幫我帶鹽水鵝還有把我找水龍頭的”
“五五開吧。回家一半,你一半。”
曲開顏張張嘴巴又緊抿了起來,建設一番,才試探著開口,“你是豬啊,我就說說而已。那個水龍頭不過是我逗你的把戲。喂,周乘既你到底怎么考上大的啊,這都看不穿。”
豈料對面人再嚴陣冷冽的目光到口吻,“是了,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做這些傻事的。”
曲開顏整個人愣在那里。一顆心提起再被人摘掉扔進沸水里的驟烈。
她擱下了手里的眼線筆,瞥一眼鏡中完美服帖的妝容,再扭頭來,她徑直告訴眼前人,“江岑我的意思是,他不喜歡女人的”
“我知道。”
曲開顏眼睛一瞪,“你怎么會知道”
“猜的。從你所謂的前度,到剛才他搭在你肩上,你的表情。”
“你扯吧。”曲開顏才不相信他一個直男能看穿。
有人繼續論證臉,“起碼你看著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大小姐呸他,“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哦。”
“我也該相信你,曲開顏不會這樣的。她頂多脾氣大了點,妖嬈任性了點,即便她把我氣得要嘔血,那也是她混賬而已。”
有人笑得咯咯地,扣他字眼,“你哪里嘔血了,嘔給我看看。”
周乘既抬手,給她看他的袖子。咖啡漬之外,還有個煙灰燎的黃斑,他說就是他氣得掛了她電話抽煙掉上去的。
“你就這樣去陳家赴會的”妖嬈正主,忽地抬手臂,甚至稍稍踮了踮腳尖,才夠準確無疑地圈住他脖頸。
周乘既一時不疑她是如何知道的。只覺得感官里,有什么孤孑的魂附在了他身上。
涼涼的,柔軟馥郁香氣的。
四目相對里,他憑著蕩漾的本能把手去環腰的人托抱到鏡前臺盆上。
呼啦啦,曲小姐的化妝包散了一地。
里頭的水乳精華,俱是玻璃瓶的。她都沒來得及罵莽撞的人,你弄的,你給我
最重要的字眼被吞噬掉了。
一點一點,連同曲開顏能呼吸的空氣,都被頭顱在上的人掠奪走了。
周乘既電話里那樣兇,曲開顏氣他溫柔鎮靜的品質全是裝的。此刻,四片唇糾纏到一塊去,被壓制在光影之下的人推了他胸膛一下,周乘既才混沌初醒般地“嗯”出聲,思緒像瘋狂汲取水源的海綿,一點點回彈回來。
溫柔沉寂的人,用目光尋問,氣息追隨,這才重新銜住她。
曲開顏在他唇上任性咬了口,暫時格開的距離,彼此呼吸起伏,她怪他,“你寧愿承認你做傻事,也不愿意正面告白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給你表姐微信你裝你表姐的口吻給我發微信,我打電話給你”
曲開顏得意便猖狂,“誰知道你。你萬一就有喜歡人婦的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