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周乘既這些年空中客、高鐵客當慣了,他已經習慣在酒店的床上睡覺,也習慣了高鐵椅子上短眠。
但是,曲開顏的床墊太軟了。軟到,他說童話里那種多少床墊子依舊能感受到那顆豌豆的存在,說得就是曲開顏吧。
而且她起床氣還很大。醒來,不洗漱不要碰她,她也不會碰周乘既。
大小姐聲稱,偶像劇里一醒來就接吻doi那套在她這里行不通。
她一直是個浪漫過敏癥的。
于是借宿的人嚴格遵守著主人的家規,只一條,這個床墊得換,且刻不容緩。
“我出錢,曲小姐。因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項免責聲明社畜人如果猝死在你床上,你到時候需要承擔的嫌疑和陰影比起換張床墊,嗯,你自己比比吧。”
哈哈哈,曲開顏趴在床上,笑出聲。
好吧,這個理由勉強接受。她允許了。
周乘既起身來洗漱換衣,外頭才七點不到。他要回去姑姑那里,把趙阿姨那里送上車。
曲開顏渾身懶懶的,但也從床上爬起來了。
她跟著他一齊到衛生間,周乘既以為她要先洗漱一下,便把她的牙刷擠一截牙膏遞給她。曲開顏干脆順手接過,一面刷牙一面問他,“你這樣趕得急嗎”
周乘既單手撐在洗手臺上,專注刷完牙,才跟她說話,“趕得上回去開會就好了。”
和那天她臨時喊他喝茶一個說辭。
她干脆追刑偵劇般地聽一個兇手自述環節,問他,那天為什么答應要來喝茶。
“我以為在你工作室解釋得很清楚了。”
“哪里清楚,你說什么了”大小姐口口聲聲的家規,結果,她刷牙還要說話,噴出一個小牙膏泡泡來。
周乘既眼見著這個牙膏泡泡沖他飛過來,拿嘴給她吹回去,半路,炸掉了。
“我說下周有一周的外勤,還不夠清楚”
“不清楚。”笨蛋的人,理所當然。
俯身洗臉的人,嘆一口氣,拿冷水澆臉,他習慣用毛巾,結果一時忘記,這里不是他自己的地盤了,伸手去扯毛巾,什么都沒扯著。
略微洋相地睜開眼,像一個猛子從水里鉆出來,然后朝身邊的人,“就是怕爽了你這一次約,又一周沒時間了,怕你曲大小姐不再擔待了唄。”
“”對面刷牙的人,一時傻傻地,把牙刷懟在嘴里,也不刷。
周乘既沒毛巾,便拿手抹。狼狽也好看的一張臉,幽幽問她,“這樣夠清楚了嗎”
曲開顏把她的一次性洗臉巾盒遞給他,要他拿這個洗。
直到鋼鐵直男按她的指示做了,她才吐掉口里的泡沫,一臉得意洋洋但要忍住的矜持,臭屁道“你最好是”
周乘既還在洗臉呢,大小姐發話了,“我和你一起去。”
“去哪”
“去你姑姑那啊。我幫你送你家阿姨上車,你安心回去開會吧。”
“這樣啊,那我直接去公司了”
曲開顏扭頭,“不行,你和我一起去啊。不然我和人家會面多尷尬啊,我還得自己介紹自己,多蠢啊。”
“哪里蠢”
“不管。我說蠢就是蠢,我最討厭自我介紹了。”
曲開顏說著就去衣帽間換衣服了。
大小姐出門比上花轎還要難,她還想化妝的,周乘既在邊上扶額,認真陳述,“我等你再慢悠悠化完妝,真得來不及了。”
“好了好了,我在路上化。”
說罷,曲開顏把包和要送阿姨的禮物都扔某人手上。然后要他下去先熱車子,她上個洗手間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