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巴拉巴拉說了一車皮話,忙乎乎地要疏桐站她一隊的氣鼓鼓。
疏桐聽這一大摞,害她手里剝的根春筍都剝沒了,索性把幾十塊的筍丟掉,重揀一根來,“我真是要被你這個直女氣死了。你怎么能什么都往外說呢。你知道你說你安全期很準沒中過是什么意思嗎”
“而且,你倆都是成年人了,拜托成年人做事請五五開問責好嗎你先招惹人家,又怪人家忍不住、不負責孩子不是物件,生下來塞不回去的。”
“曲開顏,你這么任性,你要我說你什么好”
疏桐老母親嘴臉嘮叨這么多,曲開顏一時像吃了啞巴虧。要接過疏桐手里的筍幫她剝,結果她那不會干活的手,指甲沒弄兩下就斷了。
大小姐攢了好久的冷靜,才慢慢開口,“我不是氣陳心扉故意和我叫板嘛。”
“心扉就是買一百個那個音箱關你什么事。她買她的,她個毛頭小丫頭,正是存在感爆棚的時候,你管她呢。而且周乘既是物件嘛,你和個小丫頭別苗頭,倒不如多看顧看顧他工作里遇到的女人哦。就你這種大小姐性子,真被人鉆了空子,我看你也是馬虎精都不曉得。”
牢騷都夠一本書的人,關鍵時刻又給她的被告人背書起來,“不會,周乘既絕對不會。他頂多傲慢不搭理我,但絕不會是那種由人鉆空子的人。”
疏桐神情淡漠地看一眼開顏,仿佛覺得開顏這樣的信誓旦旦是天真,但也艷羨。
擺在眼巴前,叫大小姐來回踱步的是,“我要不要跟他說,你今天做了好多菜,讓他回來吃飯啊。”
“回來”疏桐嘲笑得很,“人家不是客嘛,同我一樣寄居的客啊,回什么啊。”
大小姐關鍵時刻胳膊肘往外拐,“你是客,他不是。”
“他怎么不是了,他不過就是你曲開顏的過客而已。”
“我說不是就不是。”
啟躍江南這頭有一個科技園,其中研發和代工廠幾廠都在園區里。
園區也是個正經的商業圈,應有盡有。
代工廠幾家頭目甚至犄角合勢,招商來了許多食肆品牌。周乘既從前來江南就說過,這里的科技園倒是比他們城還繁盛。
他今天陪老總過來看第一批次的交樣。陳適逢不是科班出身,關鍵場合,他總離不開左膀右臂的技術臣子。從前他們工程部的老大是個女工程師,一步步從基層熬上來的。陳適逢說過,絕不虧待他的老臣子。但是關鍵時刻,女人還是逃不過生孩子,他得感謝周乘既在那個檔口主動請纓給他補了這個天窗。
幾番通力合作下來,老陳是絕頂地欣賞周乘既,哪怕他是個刺頭。不那么圓融,不那么奉承。
但是,他站在你左膀右臂間,總能輕而易舉明白你的心思乃至局促。
業內談判桌上,外人看,陳某人這對賓主也是和睦盡歡得很。要說廣州院第一個項目,陳適逢是慧眼識人吃到紅利了,那么孕育階段的第二個,可是周乘既在江南期間一手促成的。
即便他回總部述職了,依舊還是江南的業績。
老陳今日站在工廠車間里同周乘既聊起了人事,莫經理那頭到底年紀大生個孩子不容易,產假怕是要再延。老陳的意思是,希望乘既把手頭的項目就此接手了,放心,他絕不會叫周工沾個空降的罵名。樹挪死人挪活,他們周工憑著這兩個大宗項目結案,工字前頭添個總,板上釘釘實至名歸。
人事與行政權,皆是集團兩地互通的。簡言之,拿年薪,級別僅在他們兩地合伙人之下。
周乘既聽完老陳這番話,面不改色。只朝老總說他手里產品的問題,預判性發言,即便樣產期間不改,量產還是問題。元小波那頭都快愁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