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適逢見老小子不搭茬,專心不改話題,“嗯,怎么說,周工”
車間里嚴令明火,周乘既的煙癮卻有點犯了。這轟隆隆的機器聲里,誰人也想不到他們老總會在這里提封賞。
周乘既輕微乜笑,“陣前升官,可不是好兆頭。”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陣前提拔。
陳適逢怪他口無遮攔,“什么陣前,也不怕忌諱。”
周乘既確實不怕,也把老陳的封賞暫時退回去,說是兩個項目結案,他第二個項目遠遠還沒拍板呢。“白紙黑字的東西,差一筆不是也不行。”
嗯,很符合他們周家人做事的風格。
直到宋秘一絲不茍地陪著老板從車間出來,陳適逢習以為常地把頭上的安全帽摘了給秘書拿,邊上的周工也自顧自摘了下來,宋秘遞手來,要幫周工也拿住安全帽。
周乘既冷淡搖頭,“不用了,謝謝。”
宋秘在邊上一言不發。陳適逢看在眼里,當即打趣起來,“上回仲太太還說呢,乘既哪哪都好,就是冷了些。你這冰雕的性子也不成啊,把人家小姑娘都冷走了。”
被取笑的人無甚所謂。其實陳適逢今日的態度,周乘既大概猜出來,陳家那個小公主似乎回家并沒有說什么,但對應那草席性子,有時候異常反而妖。否則,陳今日的談話不會這么不急不躁。那么,這個時候,周乘既不主動挑明明明還是主場。
可嘆,周工今天心情不好。陳某人不提小姑娘,他可能還想不起來。提了,那就當他坐穩這個冰山人設罷,他有樁事要和陳總聊聊。
周乘既把披露著自己的那張照片徑直發給了為人父的陳總。黑不提白不提,口吻邊界穩當得很,“當我這個人孤僻,不大喜歡被人拍照。也因為陳總千金未成年,我也不好直接找小姑娘交涉,只能拜托您了。”
陳適逢真真傻眼了一秒。最后口吻僵硬地說,他回去處理。
送走了老總,周工和幾個工廠同僚來就近的食肆區茶歇。
露天陽傘下,到底男人扎堆的地方,也沒多講究。好幾桌茶歇的客人都在一面抽煙,一面交談工作。
周乘既歪坐在圓桌一隅,唇上叼著煙,手邊攤著張對折的a3圖紙。
有人認出了他,徑直過來打招呼了。
“周先生,你好呀。上回那個水龍頭,你有幫師姐找到嗎”
周乘既聞聲扭過頭來,惠風和暢里,他唇上的煙吹落一截灰,掉在他西褲上。正主也來不及撣,只是摘了煙,滅在煙灰盤上,同來人說話。“還沒有,說來只能怪汪小姐先生的物件太別致了。”
對方看周先生匆忙之際,卻依舊沒有記錯她的姓,有點開心也有點覺得可愛。
這才職業習慣地介紹了下自己,“汪鹽。周先生還真是巧,您在這里工作嗎,我過來談新店勘量的。”
周乘既依舊冷淡應承對方的熱情,“yán”
“不是師姐的顏,是另外一個鹽。”對方莞爾也調侃這位哪怕坐在太陽底下抽煙也像幅畫般的男人。,,